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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也是大得令人難以接受。它們的存在讓你對曾經相信的一切都產生了懷疑。蒙巴薩毫無準備。它就像是世界末日到來的最前線。
“這麼說你在找人。”黑諾·羅塔瓦那問。
在內羅畢陷落的時候他和讓·保羅工作過,讓說我可以信任他,但我認為他一定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霸氣 書庫 。。當我是個傻瓜,或者,最好的想法是,一個浪漫的人。
“這沒有難民流動。”
讓·保羅提醒過我記錄可能不準確,但我仍抱著一絲希望。
我去了北薩布魯,我在英國找到的坦最後的記錄就是在那裡。
沒有她的蹤跡。聯合國難民署的營地負責人——一個表情冷漠個子矮小的美國女人——帶我把所有的帳篷跑了個遍。我搜尋著一張張面孔,我身後的追蹤器一直沒響過。那晚我躺在帳篷裡,無數張臉龐浮現在我眼前。
接下來的許多天仍一無所獲。
“你難道希望第一次就能中大獎嗎?”黑諾對我說,這時我們正乘一輛無國界醫生組織的越野車在泥路上顛簸著前往唐圖。
我在唐圖要幸運些——如果這也能叫作倖運的話——坦兩個月前就待在這兒,但她只待了八天就離開了。
我檢視了出入難民的記錄,但記錄上沒說她去了哪裡。
“營地裡也沒有。”黑諾——這個嚴厲刻板的傢伙——告訴我說。
他沒法再帶我去更遠的地方了,但他授權讓我搭乘伊斯蘭紅十字會的護衛車,它們要順著北方的邊界跑五百公里前往沿途的各個營地。
兩週內我看到的苦難比我以為人類所能承受的痛苦要多得多。
我看到了無數掙扎求生的面孔,企求的雙手和顛沛流離的難民。
人們的命運怎麼成了這樣?
聯合國到底解救了難民什麼?
恰卡的世界真的很糟糕嗎?
人的壽命變長,對疾病完全免疫,大腦發展出新階層有什麼不好?
人們能進入外星地盤,控制它,把它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有什麼可害怕的?
我看不見恰卡,它在南邊的地平線後面,但我時常能感受到它的存在,這就好比腦袋裡要是有塊金屬片就總能覺察到一種輕微的壓力。有時,當那些浮現在眼前的臉讓我昏昏欲睡時,我就會被一種奇怪的味道驚醒,氣味並不強烈但很清晰:麝香味、水果味,甜蜜的、性感的、溫暖的。那是恰卡的味道,從南邊飄過來。
帳篷——卡車——營地——帳篷,日復一目,一無所獲,三週假期快用完了,我不得不安排搭車先回薩布魯,再飛回蒙巴薩。
還剩下三天假期,於是我去了埃爾多雷特——UNECTA的維多利亞湖區中心。
這裡給人一種熙熙攘攘的繁華印象,商店、旅館、咖啡店都很熱鬧,但白人的長相、美國的口音和穿著打扮都說明埃爾多雷特是個企業生活區①。在經過18天艱苦的營地搜尋後,這裡的峽谷旅館就像是天堂了。
【①企業生活區:其居民依靠一家公司的經濟支援來解決生活、教育、醫療和住房問題。】
我在游泳池裡泡了一個小時,想讓自己盡情放鬆一下。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把所有人從水池裡趕了出來,除了我。我在水池裡漂浮,感受著在我周圍四散飛濺的雨點。
落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