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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們!火車不僅給我們運來大米白糖,還捎帶運來了一隻瘦狗。***,我們一個月才二兩計劃糖,這傢伙差不多吃了一袋。”他狠狠地踢我,厲聲問,“***,你是從哪裡來的?”
接著又用力要將我掀向車下。幸虧我的手抓住了車廂的邊框,才沒有摔到鐵軌上。其餘的人見狀,紛紛湧上來詈罵。我吊在車廂旁,像一面鼓,只好任他們捶打。
“這是怎麼搞的?好好的貨不卸,卻在這裡打人,真是亂彈琴!”一個如火車汽笛一般尖利的聲音傳來,雜亂的捶楚停止了。我反過頭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高個子軍人,一瘸一拐,向這邊走來。
“樸處長,這傢伙差不多吃了我們一袋糖,就是打死他,也不解我們的恨!”一個腦後梳著粑粑髮髻婦女,迎上去,非常氣憤地說。
“打!給我狠狠地打!皮肉不松,徒勞無功,今後他照樣會偷雞摸狗。不過,不能用棍棒,不能打折了脊骨打折腿。我們還要讓他幹牛馬活,將吃去的糖賠上來。”那個人稱樸處長瘸拐得更厲害,忿忿的說。
聽他的吩咐,眾人把我死死扣住車廂的手掰開,拖下來,摔到枕木上,剝光我的衣服,抽出特製的皮鞭,豁出死命抽!一道皮鞭下來,我就覺得撕下了一層皮!我想早知道會慘死在這裡,倒不如當時在湖心任其漂泊,最終沉如湖底,死得痛快,不至於受這“凌遲”處死的酷刑!
“別打了,別打了!這麼個瘦狗架子,再打,就會全散了,怎麼還能幹重活。殺豬宰牛,要揀肥的,宰了這種瘦狗,就只能啃骨頭。算了算了,等養肥了再說。”那位瘸拐著腿的處長隨即轉過身來,皺著眉頭,對腦後梳著粑粑髮髻婦女,“樸順姬,你把他帶到廚房裡去,讓他吃頓飽的,給他一套工作服,讓他休息一陣,餓著肚皮,光著膀子,光著腳丫子,怎麼好乾活?”
“算你走運!處長網開一面,格外對你開恩。還不快點跟我來!”這位被處長呼為樸順姬的婦女,跨過鐵軌,眨著眼向我招手說。
此刻,大家面面相覷,莫名驚詫,這兩年來,農民生活艱難,偷偷爬上火車闖關東的人不少,照處長過去的做法,凡是敢於闖關東的,都不是老實人,要像《水滸傳》中對充軍的囚徒那樣,狠狠地揍他一百軍棍,豺狼才會變成聽話的狗。可是,打人的不知輕重,常常給打斷了腿,不能勞作,還要養著他,後來就改弦易轍用皮鞭。因為在這茫茫的荒原上,勞動力稀缺,留下來有大用。可是對這個逃竄犯,處長卻法外開恩,皮鞭剛剛舉起,就命令人放下?在人人計劃用糧的今天,還讓他飽餐,發給他工作服?怎麼?他心裡竟冒出這麼個新規矩?要是這樣,他們都願去當逃竄犯!
“還愣著幹什麼,你們也不睜開眼看看,這麼一長列火車皮。”大家順著樸處長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滿載著物資的車廂約莫有十幾節,好似一段長古城,“同志們,一天一夜要卸完這些貨,我們得流一身汗,脫一層皮!我們得手腳麻利點幹!”說完,他又一瘸一拐,走到車廂旁,車上的漢子將一袋糖擱在他肩上。接著,按事先的勞動力配置,有的人爬上車廂卸貨,車皮下的的人接下扛著就走,有的扛兩袋,有的甚至扛三袋、四袋起飛跑,驢喧馬叫,幹得好暢快!我望見處長那高高的個子長長的臉,覺得似曾相識,可是,我一邊走一邊全力想,好似拖網打魚水中遍地拖,只想將腦海記憶深處的那口針撈上來。可我將自己的熟人親友逐一排查,就是沒有個姓樸的,更沒有見過一瘸一拐還和工人們一道賣苦力的處長。頓時,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一個遍遭明槍暗箭中傷、受盡人間的痛苦與蔑視的異類,居然也遇上了一個把自己當作人的好人。可見一個人即使走到了末路窮途,也不應該埋三怨四,因為世上畢竟還有好人,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