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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行！&rdo;姑姑一下子激動起來了，咬咬牙說，&ldo;不就是錢嘛，我去借行了吧！&rdo;

莫爸爸輕蔑一笑，&ldo;借到再說。&rdo;

姑姑看到莫爸爸不作任何讓步，硬著頭皮拿出手機裝腔作勢地開始打電話。

不久前，姑姑的狐朋狗友以為莫爸爸正在氣頭上，勉強給一點薄面，而今過了好一段時間了，莫爸爸沒有消氣的跡象，姑姑仍是一窮二白，朋友們個個嫌棄，連電話都拒接了。

&ldo;你來找人，先借個幾萬！&rdo;姑姑真的急了，推著姑丈催促。

姑丈不言不語地坐著。

&ldo;沒用的東西！&rdo;姑姑見正道走不通，打起別的主意，&ldo;我報警，我就不信法治社會還有人搶女兒了！&rdo;

沉默的姑丈這時發了話，&ldo;算了，沁雯讓她們養吧。&rdo;

卓微瀾聽到報警時嚇了一跳，而今看姑丈發話，總算鬆了一口氣：監護人之一同意了，加上沁雯本人的意願，姑姑再這麼折騰也激不起水花。

&ldo;你說什麼？&rdo;姑姑強撐的樣子一下子塌了，狠狠抽了姑丈一耳光，&ldo;你連女兒都不要了？&rdo;

姑丈捱了打，一點不生氣，低聲說，&ldo;我工資低，沒積蓄，就算沁雯願意跟著我們，我付不起學校的學費，只能讓她輟學了。&rdo;

姑姑火冒三丈，揮手拼命打向姑丈，&ldo;你個王八蛋，叫你不要管那個老不死的，把錢留下來，你不聽！現在老不死只剩下一撮灰，搞到現在連女兒都養不起！&rdo;

姑丈挨著打，挺直腰桿就是不躲。

莫霜漠然看著，卓微瀾沒見過這個陣仗，害怕地縮到老婆懷裡。

&ldo;你幹什麼！&rdo;莫爸爸看不下去，和管家一起上前阻攔。

姑姑被拽開，不甘心地伸腿踢了一腳，力氣之大甚至讓沙發往後挪了挪。

姑丈鼻青臉腫地坐著，低下頭不喊疼。

卓微瀾見到這一幕，莫名想到了大街上一些放下尊嚴乞食的健全人，頭顱永遠低垂，身形永遠卑微瑟縮，明明好手好腳可以謀個生路，非要一直走到黑。

一旁的姑姑耗盡了力氣，跪倒在地，扒著莫爸爸的腿不放，&ldo;大哥，你可以不給我錢，可以把我趕出去，但你不能搶我的女兒啊！我34歲才生了她，差點沒了命，你……你忍心搶走她嗎！&rdo;

莫爸爸給了管家一個眼神，管家把姑姑拉走。

姑姑沒力氣掙脫，無助的眼神飄來飄去，落到了莫霜的身上。

&ldo;莫霜，&rdo;姑姑一邊哭一邊往她們面前爬，&ldo;你把沁雯還給我好不好？我糊塗了，我做錯了，我以後會好好對她的……&rdo;

莫霜皺皺眉，不說話。

卓微瀾見過姑姑的日記，也聽說了姑姑對兒子的偏袒，她不大相信姑姑現在的哭泣，但腦海里總忍不住回想姑姑一筆一劃寫下來的關於沁雯的成長點滴，慢慢有點迷茫了‐‐姑姑重男輕女，就意味著對莫沁雯沒有一點感情嗎？

她收緊了手，揪著莫霜的衣袖不放。

莫霜察覺她的不對，對姑姑的忍受到了極限，明確拒絕，&ldo;不行，沁雯也不願意跟著你。&rdo;

姑姑愣住了，呆滯片刻擦掉眼淚踉蹌站起來，恍惚著轉身面對門口的方向。

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切要結束了。

忽然，姑姑抄起了茶几上的花瓶，狠狠朝莫霜和卓微瀾的方向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