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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彌呆若木雞。

論莽替又翻身坐起，哈哈大笑道：&ldo;早知有今天，上回你就該聽我的話嘛，把那個洞挖大些，有這麼幾天的時間，應該挖通了!你不就能帶著你的小娘子逃跑了嗎?她雖然已經瘋了殘了，說不定還有得救。唔，我也能跟著逃出這個破地方，能夠重見天日啦!&rdo;他咚咚地捶起胸，&ldo;我論莽替已經十幾年沒見過太陽了!你可知道雪山上的陽光有多烈，雪山上的天空有多藍?你不會知道的!你們這些漢人怎麼可能懂……&rdo;

李彌沒有聽見後面的話，他抄起上次扔在這裡的鐵杴，將鐵杴牢牢地握著手中，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磚牆揮舞過去。

他忘記了這是一堵磚牆，鐵杴砍上去嘭然有聲，濺起幾點泥灰，牆面紋絲不動。他繼續一下一下地砸過去，用力過猛，沒幾下手掌就磨破了，鮮血淋漓，他也毫無知覺，只在口中念念有詞：&ldo;禾娘，我來救你了，你等著!&rdo;

論莽替留神傾聽外面的動靜，繼而露出猙獰的笑容：&ldo;很好，只要你能在神策軍來把她帶走前，砸穿這堵牆，她就能得救了，哈哈哈……&rdo;笑聲戛然而止，剛剛還無聲無息昏迷著的禾娘突然乘其不備，猛撲到論莽替的身上，張口便咬。

論莽替被咬得嗷嗷亂叫，要將禾娘推開，不想這次她使足了蠻力，論莽替一下竟沒推開，反而被她壓住，兩人在鐵籠裡翻滾起來。禾娘一邊和論莽替廝打著，一邊嘶聲叫嚷：&ldo;你殺了我!殺了我啊!&rdo;

論莽替被徹底惹惱了，怒吼一聲，掐住了禾孃的脖頸。

&ldo;啊，你放開她!&rdo;李彌扔下鐵杴，在窄縫那頭狂叫。

論莽替終是遲疑了一下，他對李彌還抱著莫大的希望，指望著透過李彌逃出生天。況且禾娘只是個少女，又受盡他的欺凌，要對她下殺手，多少違背論莽替的男人氣魄。

禾娘已被他掐得微微吐出舌頭，仍在含混不清地說：&ldo;殺我，求求你……&rdo;

在這張淤青遍佈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睛灼灼如電，那麼痴狂，又那麼絕望。論莽替突然明白了，她是在哀求自己，讓她去死。

論莽替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也許是她再也忍受不了非人的折磨，也許是她已經知道，在牆的另一頭有人正在竭力救她，而她卻無論如何不願活著面對他了。

論莽替一咬牙：&ldo;好，我成全了你。&rdo;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看著她雙眸中的光像燭火燃盡一般黯淡下去，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滲出來。

論莽替鬆了口氣，將禾娘放到地上，扭頭道：&ldo;唉，你欠我一個人情，我把她殺了。&rdo;

李彌趴在窄縫上，毫無反應。

&ldo;你都看見了，是她自己不想再受罪，非要求我殺她。&rdo;

李彌像一個傻子般喃喃：&ldo;我可以救她的，我可以救她的……&rdo;

&ldo;別做夢了!&rdo;論莽替說，&ldo;就憑你一個人，要砸穿那堵牆最少也得好幾天。可是你沒看出來嗎?她不能再等了，她受不了了，她瘋了。&rdo;

李彌的眼前已經昏黑一片，但仍然死死盯住鐵籠中那個小小的身體。現在的她看起來安靜多了，又恢復了十七歲少女的模樣。

沒有人能想到，她會死得這麼慘。

直到最後一刻，李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認出了自己，是不是盼望他過去救她。

李彌抱著腦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