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第1/3 頁)

崔淼稍作沉吟，方道：&ldo;自從我到興慶宮去為王皇太后診病起，她的宮婢就不停地向我請教各種藥方，我起初也沒在意。但是她越要越多，我就起了疑心。靜娘，你想一想，如果不是宮中真有人生病，那麼，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rdo;

&ldo;她想……收集你的方子!&rdo;

崔淼注視著裴玄靜說：&ldo;而這些方子，都是從我母親留下的方書中來的。&rdo;

&ldo;你說過，這些方子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如果還有其他人知道那捲方書，就能從方子中判斷出其中的關聯?&rdo;

崔淼默默地點了點頭。

&ldo;宮婢應該是受王皇太后之命行事的，也就是說……&rdo;裴玄靜不敢往下說了。

崔淼接過裴玄靜的話：&ldo;也就是說，王皇太后很可能讀過那本藥書，甚至很可能認識我的父母!&rdo;

儘管相當駭異，裴玄靜也不得不認同他的想法。

&ldo;靜娘你再想一想，王皇太后連你都不見，卻為什麼獨獨召見我這麼一個江湖郎中?&rdo;

&ldo;她對你說了什麼嗎?&rdo;

崔淼澀澀一笑：&ldo;也沒說什麼，只是問了問我的父母家人。&rdo;

&ldo;天吶!你是怎麼回答的?&rdo;

&ldo;還能怎麼回答，實話實說唄。&rdo;崔淼的臉上掛著意義不明的笑容，這使他看起來有些灑脫，還有些軟弱，&ldo;不怕靜娘笑話，那回見到王皇太后時，我的兩條腿都軟了。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感覺，整個人都如痴似傻，只想對著她五體投地。當時，就算皇太后要我的命，我也會絕無二話的。現在回想起來，實在不可思議。我甚至在懷疑，會不會我這一條命原本就是皇太后給的?靜娘，你說會嗎?&rdo;

裴玄靜無言以對，又覺心中悸動不已，酸楚難當。

&ldo;靜娘，我還想請你答應一件事。&rdo;崔淼若有所思地說，&ldo;假如我出了意外……&rdo;

&ldo;崔郎!&rdo;

&ldo;我是說假如，&rdo;崔淼用力握緊裴玄靜的手，&ldo;靜娘，請你替我查清身世之謎。我母親的遺言是&l;此子無祖無宗，願永匿江湖&r;。可是如果我死了，我不願意做孤魂野鬼，我的魂魄必須認祖歸宗。&rdo;

她明白，還是那句話：我要做你的一個謎題，這樣你就會盯著我，永不言棄，哪怕我死了。

&ldo;好，我答應你。&rdo;裴玄靜勉強笑了笑，&ldo;不過，也請崔郎答應我一件事。&rdo;

&ldo;靜娘請說。&rdo;

裴玄靜從行囊中取出一樣東西，置於二人面前的案上‐‐純勾。

微風拂柳般的一聲微響，她已引刀出鞘。燭火炎炎，將凌厲的刀光反印入裴玄靜的眼睛，如同晨星在天邊升起，又似寒芒落入塵寰。

&ldo;隱娘甚愛此刀，曾幾次向我討要它，我都沒捨得給她。&rdo;裴玄靜輕輕撫摸著刀背，嚴冬時節，刀上的寒氣越發犀利，卻帶給她一種奇異的踏實感。

&ldo;崔郎，你去蔡州時帶上此刀，見到隱娘，就把刀交給她。&rdo;

崔淼詢問地看著她。

裴玄靜把匕首送回刀鞘，雙手端起到崔淼的面前，鄭重地說：&ldo;我願將此刀贈予隱娘。我相信，憑它定能換出隱娘手中的玉龍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