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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奉王皇太后之名?&rdo;李愬半信半疑，&ldo;可是皇太后不久前剛剛駕崩了啊。&rdo;

&ldo;王皇太后駕崩了?&rdo;裴玄靜驚得一陣眩暈，心中頓時湧起強烈的悲哀。王皇太后終於還是撒手人寰了，既沒有等到王質夫的音訊，也沒有等到玉龍子的回歸。她的心中一定還有許多牽掛，許多遺憾，甚至許多怨恨，但都等不及了。

&ldo;兩個多月前我離開長安時，她老人家還……&rdo;裴玄靜心酸地說不下去了。自始至終，她連王皇太后的面都沒見到過，卻被無端捲入到這樣一場連環的紛爭中，屢涉險境幾乎喪命。而今，她又要借著王皇太后的名義做違背其意願的事了。裴玄靜再一次體會到深深的無力感。皇家恩怨，實非她所能左右，只求無愧於心。

她重整心情，鄭重道：&ldo;玉龍子乃天下至寶，必須迎還皇家。而今，這更是王皇太后的遺旨了，還望李將軍顧慮周全。&rdo;

&ldo;這個……&rdo;李愬面呈難色，被裴玄靜一攪合，襲擊蔡州的難度又增加了幾分。聶隱娘是何許人也，那可是名動天下的女刺客!要生擒她，還要逼她交出玉龍子……李愬覺得比攻入蔡州更沒把握。

裴玄靜問：&ldo;李將軍，攻打蔡州時是否可以帶我同行?&rdo;

李愬圓睜雙目：&ldo;你?&rdo;

&ldo;我與聶隱娘曾有過些交情，或許能夠說服她。&rdo;

李愬上下打量裴玄靜，心說，就你這小模樣，還想跟著我冒雪突襲蔡州?只怕一陣狂風就把你給刮跑了，我怎麼去向宰相大人交代?再說了，聶隱娘會聽你的?罷了罷了，我李愬腦袋發昏才會聽信你這些胡話。不過，假如聶隱娘和玉龍子確有其事，處理不好的話只怕又要落下一樁罪名了。

越想頭越大，李愬真有點後悔讓裴玄靜進門了。原先他只要考慮攻打蔡州，捉拿吳元濟這一件事，現在還要為了玉龍子而投鼠忌器，豈不是難上加難。李愬好像又回到了中使監軍的時期，既要對敵作戰，又要應付那些狗屁不通的宦官的刁難，腹背受敵內外交困……突然，靈光一現，李愬暗罵自己：怎麼連這都沒想到!

他拉長了調門道：&ldo;裴鍊師，你的意思本將都清楚了。對蔡州的進攻，本將還在謀劃之中，但鍊師確實不便跟隨。&rdo;

&ldo;李將軍……&rdo;裴玄靜還想說什麼。

&ldo;對了，裴鍊師可知否?&rdo;李愬粗暴地打斷她，&ldo;鍊師的叔父，宰相裴大人剛巧在幾日前抵擋淮西，就駐紮於北面的郾城。想必他也非常掛念鍊師，我還是即刻派人送鍊師去郾城與他相見吧。&rdo;

太大的意外，裴玄靜驚得一時不能作答。

李愬繼續說：&ldo;有關聶隱娘和玉龍子，還請裴鍊師自己去與裴相公說明清楚。待裴相公下令之後，我等方能行動。否則，本將擔不起這個責任。&rdo;

裴玄靜反應過來了，忙問：&ldo;如此會不會耽誤時機?&rdo;

李愬把兩隻大手一攤：&ldo;那也沒辦法啊。&rdo;過去對付監軍宦官的胡亂指揮時，他用的便是這套以退為進的招數。裴玄靜當然不能與可惡的閹人相提並論，但她挾王皇太后的遺命，又憑藉著宰相侄女的特殊身份，企圖幹預李愬的作戰計劃，他同樣不能接受。

為了攻打蔡州，李愬已經作足了準備，怎麼願意因為橫生出來的枝節玉龍子，打亂自己的全盤計劃。他想起裴度就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