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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哥哥垂下眼，那眼裡，竟是洗盡鉛華的滄桑和落寞。

他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吧？鏡花花看來，真的沒少做功夫呢。

鏡花花又把我扯進他的懷抱，“不會把你交給他的。這只是……”

“這只是你計劃的一環而已嘛。”我揚起頭，聽見自己帶些妖異的低喃。

“月下鏡蓮是何等聰明？又是何等霸道？你與我皇帝哥哥做完交易之後，假意把我給予他，等你拿到了皇位，便殺人滅口。到頭來我還是你的。然後，等夙曦美人來，再拿我做一次交易？你知道夙曦美人與你在伯仲之間，他不會上你的當。所以你就先拿皇帝哥哥開刀？吞併了軒轅國，你可以直接攻下鳳羽國。當然了，拿我做人質，是最好的。殺了夙曦美人之後，你還可以跟我說，這只是權宜之計？”

我轉身，對著他的眼，笑了笑，“鏡花花，從頭到尾，你算定的，不過是我對你的感情而已。我說過不會背叛你，我說過我愛你，我說過我到死都是你的人，我還說過，我要是離開了你，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人心你懂，我的心你卻不懂。你認為我到死都離不開你，你錯了。我雖然愛你，但我不會盲從。你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更不懂愛情。在你心裡，只有利用與被利用，只有權勢利益關係。而我，對你而言，只是個絕對服從的棋子。那麼好利用的棋子，讓你愛不釋手麼？捨不得送別人？那也不過是你自私的佔有慾而已！”

我真的……受不了了。

“在你人生觀裡，人命是什麼？人心是什麼？你要別人服從你，你就會讓他們先畏懼你。你覺得人類貪婪甚至貪生怕死。我說過不反抗讓你殺，就證明我不會背叛你？你錯了！這句話，只是要告訴你，我月落依，寧死不屈！我愛你，不代表我就會放棄自己的原則。我怕死，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甚至是我的親人和朋友，因為我而死。”

已經……是極限了。

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他的欺騙他的背叛他的算計，可是，哪怕是對我說上一聲，又如何呢？

說到底，他都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人看待過。他瞞下我所有的事情，說明了他，認為自己完全對，認為我理所應當的配合他。

月下鏡蓮，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沒有感情，沒有人性。

我看著鏡花花，不停的後退，最後站定在皇帝哥哥的身邊。

“落妹，他不會珍惜你，你跟我走吧。”皇帝哥哥激動的拉住我的手。

我搖頭，“我不愛你。而你也不知道如何愛我。皇帝哥哥，你的執念太深。你對我的愛，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慾念。因為你從來沒有得不到，所以對於我，愛情的部分，扭曲了。和我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是一個好皇帝，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把天下人都給辜負了。況且，還有很多女人，等了你一輩子呢。”

皇帝哥哥手上鬆了鬆，“落妹，我可以放棄一切和你在一起。”

“但我不行。我雖然不是聖人，悲天憫人。起碼我還有人性，還有良知。要為了我一個小女子，讓軒轅國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然後被唾罵為亂世妖女，我可不幹。我也……無法放棄我現在擁有的親人和朋友，因為我不愛你。”

如果鏡花花要求，也許我會放棄一切吧。但那個男人，沒有感情啊。

皇帝哥哥的手整個鬆了開來，人也有些不穩。

我扶住他的肩膀，“皇帝哥哥，世上好女人有很多。憑你的話，一定能找到一個最好的。我月落依嘛，也不過是個喜新厭舊，又水性楊花，除了為禍人間，其他一無是處的野蠻女子而已。”

“落妹……”

“你是我哥哥。我從來都把你當成我哥哥。你是我的親人。希望你記住。”

皇帝哥哥閉了閉眼，深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