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部分(第1/5 頁)
鳳止歌的紅唇向上彎起一個動人的弧度,“你看,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一點,你倒是領會得不錯,早早的認清現實,不是很好嗎?”
語氣溫和中甚至帶了些淡淡的欣慰,就像是終於讓晚輩認識到己身錯誤的睿智長者。
然後,鳳止歌偏了偏頭,“明天一早,會有聖旨到安國公府,長慶大長公主敬稱‘帝姑’。”
鳳止歌只說了這一句話,並沒要求這個“帝姑”要有什麼特權,以她手中掌握著的東西,她其實並不需要寒季杳給予她任何的特權,她只是想叫寒季杳時時刻刻記得,她是他的姑姑,不是這大慶朝任何能讓他打主意的人。
可在鳳止歌眼裡不值一提的這句話,聽在寒季杳耳中,卻令他幾乎一瞬間就因憤怒而雙眼變得赤紅。
“你在威脅我?”寒季杳一字一頓的咬牙道。
帝之姐妹曰長公主,姑母為大長公主,帝姑原本是指代這樣的身份,可聽鳳止歌的意思,她明顯是要將這“帝姑”二字變成為天下人所知的獨屬於她的一個烙印。
只要一想到日後,自己這個皇帝每每見到鳳止歌,也不得不喚上一聲“帝姑”,向旁人一遍又一遍的承認鳳止歌是他的姑姑,寒季杳喉際就忍不住一陣腥甜。
縱然天下人都會如此喚她,但他想,鳳止歌其實只是想逼他一人而已。
“我只是在告訴你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不過,我若一定要覺得這是威脅,那,便是吧。”鳳止歌道,“可是,就算我是在威脅你,那又如何呢?就如同你想借著你手中的皇權將我納入後宮一般,我也只不過是憑藉手中握著的東西讓你不得不低頭罷了。”
明明她的語氣是平淡如在談論今天天氣一般,甚至在提到做侄兒的想將她這個姑姑納入後宮,聲調也沒有半點起伏,但寒季杳卻硬是在這其中聽出了睥睨天下的霸氣。
他其實很想立即否決鳳止歌所言,但……
一直到最後,他也只能無奈妥協。
只因,鳳止歌接下來的一席話。
“你可以拒絕,甚至可以陽奉陰違,不過,無論如何,既然我說出了口,那這件事明天就必然會發生。”鳳止歌一雙鳳眸閃耀著比月光還要璀璨的光芒,“你以為,在趙天南早已經中風的情況下,那紙禪位詔書是如何蓋上傳國玉璽的?相信我,季杳,你不會真的想知道的。”
“你看,我的好侄兒,你真的,還嫩得很啊……”
這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以語重心長甚至是教導的語氣說出來的,但聽在寒季杳的耳中,卻無異於那些言語都化作利箭,箭箭直射心底,叫他痛不可當的同時,也壓抑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寒季杳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姑姑,有一天會讓他感到恐懼。
趙天南當初為何會寫下那樣的禪位詔書,一直到現在都為許多人所疑惑,只因在他們眼中,一直到舉行禪位大典,趙天南都是清醒理智的,就連寒季杳這個被寒老爺子父子選定的人,也從來都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樣的玄機。
可聽鳳止歌的意思,原來早在那之前,趙天南就已經中風了。
所以,原來早在那個時候,鳳止歌就已經操控了一位帝王,而趙天南其實也只不過是個身不由己的傀儡,就像如今的他一樣?
立於這象徵著帝王威嚴的乾清宮裡,這一瞬間,寒季杳只覺心底發寒。
說完想說的話,鳳止歌再沒看呆立的寒季杳一眼,與蕭靖北一起轉身離開,在這今夜顯得尤其清冷的乾清宮裡,兩人踏出來的腳步聲清晰得彷彿能傳遍每一個角落,更能敲擊在所有人的心裡,帶得人心跳都為此而頓上一頓。
而寒季杳,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微暗的燭光照在他臉上,映照出他那滿臉的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