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3 頁)

十月份天氣轉涼，李大力才勉勉強強能站得起來。賀大姐的紅衣裳倒是變得過時了，阿婆讓她結婚時在外邊套上一件大衣，露出一點紅衣服就妥當了。賀大姐想想也是，她愛惜地摸了摸自己的紅衣裳，喜歡得不行。

只不過窮人家的女孩到底還是低調些好，趙蘭香做的這件衣服實在好、也不扎眼，到底扛不住還有識貨的人。

黃道吉日挑了一個，又廢掉了一個，如此反覆折騰著下去，十月份的時候賀松葉終於要嫁人了。

那天天氣晴朗，風也不凍人，涼絲絲地沁入面板，陽光淡淡地暖人。

趙蘭香也沒怎麼給特意地賀大姐捯飭，而是採取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她前一個月的時候就把雪花霜拿出來讓賀大姐天天擦，潤潤面板，還省下了做糕點的牛奶給她塗臉。賀大姐臉上原本不符年紀的皺紋淡了下去，面板褪白了一些。

趙蘭香擰了擰她洗個乾淨的臉，稍微塗了一點點紅胭脂上去，打出一抹腮紅，讓整個人顯得年輕靚麗了些就止住了。

賀松葉被她打扮得自然又清新，並不像時下農村流行的大腮紅猴屁股臉。

阿婆親自給孫女梳頭，愛惜地揉著她的腦袋，&ldo;阿婆的葉姐兒，終於長大了……&rdo;

賀松葉高興地摸了摸阿婆的臉。

阿婆也高興地回摸了孫女的手，祖孫兩人互相看著，感動又喜悅。

趙蘭香看了看時辰，推了推新娘子，把她送了出門。

賀大姐穿著並不出挑，反而很簡單，裡邊穿著秋天做的紅衣褂，外邊披著一件灰溜溜的大外套。要不是沒扣上紐扣，連最後一點紅都遮掩住了，實在不像新娘子。

這大概是趙蘭香兩輩子送過的打扮得最簡陋的新娘子，但也是最自然、最清秀的新娘子。賀松葉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燦爛地直入人的心底。

她開開心心地被二弟李大牛背去了李家，李家擺了五桌的喜酒，院子裡熱熱鬧鬧地坐滿了一屋子的人。

菜色也是尋常的農家菜，每桌有一碗紅燒扣肉，讓來吃喜酒的人沒失望。社員們自個兒也拎了一些糧食、帶了糧票過來，在這個人人都一樣貧困的年代，大夥都是這麼幹的。糧食和肉都是極珍貴的東西，做為客人補貼一點主人家，算是心意。

來吃喜酒的客人們也知道李大力身體虛弱，沒怎麼鬧他，讓他用白開水代替了白酒，喝了幾杯就放人去歇息了。

今天的結婚酒，這是賀家十幾年來唯一的一場喜事，稀罕極了，做為弟弟的賀松柏高興地連嘴都合不攏，潔白的大牙明晃晃地耀人的眼。他忙裡忙外地上上下下打點，見了生人也不露怯，不卑不亢，像是完全洗脫了地主成分帶來的陰霾。

他趁著人不留意的時候，跑到屋後的樹根下跟物件說著甜蜜的話。

他對趙蘭香說：

&ldo;我算是明白書裡為啥算人生四大喜事也把洞房花燭添上，今天見了姐夫，我都替他開心。&rdo;

&ldo;咱們啥時候也能這樣，我死也甘心了。&rdo;

賀松柏揉著物件的手，白嫩又纖細，骨肉均勻，極漂亮的一雙手。所謂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形容的便是這樣的吧，讓他忍不住湊上去親了又親。

趙蘭香的指尖被他熾熱的唇親得酥酥癢癢的，忍不住躲了起來。她戳了戳男人堅硬的胸膛，不滿地說：

&ldo;你倒是想得美呢!&rdo;

&ldo;提親呢?彩禮呢?&rdo;

&ldo;還有求婚呢?&rdo;

&ldo;啥啥你都沒有，還想像你姐夫那樣……&rdo;

賀松柏呵呵地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