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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松柏跟著物件一塊坐最早一班的汽車回到縣裡，又換了他的單車騎回到了河子屯。

快到河子屯的時候賀松柏下了車，推著木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他讓物件自個兒先走回去，他在後頭慢慢推箱子。

趙蘭香先回到了家，大老遠地就看見了梁鐵柱蹲在柏哥兒的房間門口，彷彿等待了很久。

她看著這日頭已經很高了，這回兒按照往常的慣例，鐵柱應該早已經開始上山幹活了。

梁鐵柱看起來臉色並不太好，趙蘭香走了過去問鐵柱：&ldo;找你柏哥兒嗎?&rdo;

梁鐵柱抬起了頭，雙眼彷彿含著水光，仰起頭來的時候眼淚砸到了地上。

趙蘭香驚訝極了，她掏出了手絹，遞給梁鐵柱。

&ldo;咋了，出啥事了?&rdo;

不知為何，趙蘭香此刻有種心高高地吊起、虛浮不安的感覺，這種糟糕的感覺太不秒了，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梁鐵柱哽咽地又低聲地道：&ldo;殺豬場、殺豬……&rdo;

林子邊颳起了一陣風，捲起樹上乾枯的葉，落在趙蘭香的頭髮上、腳步。

他雙手捂住了嘴巴湊到趙蘭香的耳朵，微弱的聲音小得彷彿要淹沒在風聲中。

&ldo;沒了!&rdo;

咚地一聲，趙蘭香的心臟彷彿不堪重負地掉落到了百米的水泥地板下。

梁鐵柱推開了賀松柏屋子的門，走了進去。

他蹲坐角落裡，黯然地說：&ldo;我是趕豬的，兩點就回家了……&rdo;

&ldo;今天來拿豬肉的倒爺在路上被捉了，後、後來，殺豬場也沒了。&rdo;

梁鐵柱沉痛地把腦袋擱在膝蓋上，佝僂著腰貼在牆角。

趙蘭香的腦袋嗡嗡地響了起來，勉強維持著鎮定，捉住重點問：&ldo;所以你們暴露了嗎?&rdo;

&ldo;殺豬場被捉了多少人?&rdo;

梁鐵柱搖搖頭說：&ldo;沒有，都跑了。順子他們放哨放得快。&rdo;

&ldo;只是殺豬場以後再也不能做了。&rdo;

趙蘭香這麼一聽，心都跌入了湖底的心又浮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像是做雲霄飛車似的，差點沒被梁鐵柱嚇得心肌梗塞。

雖然是鬆了口氣，殺豬場的一干人仍是存在危險。萬一那些倒爺……把殺豬場的那些人供了出來呢?

梁鐵柱沉鬱地、怏怏不樂地說：&ldo;你放心，做這行首先要講個講義氣，其他人沒事、柏哥也不會有事。&rdo;

他說完後抬起頭，迷茫的雙目看見了門口站著的男人，他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表情明滅不清。

不知站了多久。

賀松柏咳嗽了一聲，同物件說：&ldo;你的箱子我給你放回你屋子了，我跟鐵柱說幾句話。&rdo;

趙蘭香識相地離開了。

梁鐵柱心有餘悸地說：&ldo;還好柏哥你今天沒去出工。&rdo;

&ldo;不然你也得危險。&rdo;

&ldo;算啦算啦，以後專心幹咱們的糧食罷!&rdo;

賀松柏站著垂下頭看梁鐵柱，堅毅深邃的面龐隱隱浮現咬肌，他淡淡地道：&ldo;也好。&rdo;

&ldo;以後再想辦法，人沒事就好。&rdo;

……

趙蘭香知道兩個男人肯定在屋裡有很多話要說，她自顧著去了柴房，做了一頓中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