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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鄙夷地掃了他兩眼,將他那副見色忘友的嘴臉唾棄了一番。
桌上的七菜二湯簇擁著中間的黑糊糊的一菜一湯。
史雲鶩自知自己燒得醋溜白菜不可褻玩,只招呼著我們吃些邊上蔬食。
穆臨簡進屋後便十分沉默,見我只吃跟前的肉食,便用筷子挑了幾條離得遠的青菜放在我碗裡,淡淡掃了我兩眼。
我被他那兩眼掃得心神不寧,心中亂了好一陣子,這才憶起方才莫子謙讓我幫他。
在心裡琢磨須臾,我方才故作不經意道:“中間那盤用梅花碗盛著的,是史小妹妹做的醋溜白菜吧?這色澤十分好。”
此言一出,杜修“噗”一聲笑起來,莫子謙嚼菜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將我望著。
史雲鶩腆著一張黑臉,咬了咬下唇道:“沈哥哥看岔了,梅花碗盛著的,是子謙哥哥做得扇貝湯,醋溜白菜是旁邊用蓮花碗盛著的。”
我將她這話在心中揣摩一番,再往桌子中間望去。那兩碗菜均是黑糰子摻著黑油水,委實無甚區別。再一抬頭,只見莫子謙看我的眼神,已然從驚詫轉為忿恨。
我訕訕衝他一笑,再用筷子在那一碗黑糰子上刨了刨,補救道:“這可奇了,你二人明明燒得一菜一湯,但燒出來的成品,卻這般有夫妻相,我簡直都區分不出來。”
這廂話畢,史雲鶩和莫子謙同時一愣,片刻均露出笑容。
因他們都黑臉隱去了臉上紅暈,我便不能區分出誰害羞誰更害羞;但也因為黑臉清晰明瞭地襯托出了白牙,我一目瞭然地看出莫子謙和史雲鶩都笑得很燦爛。
我功德圓滿地收回筷子,心裡暗暗佩服了一把自己春風化雨起死回生的本事。
一頓晚膳用得甚為和諧,杜修將他這兩年在南俊國的見聞一說,滿桌的人都聽得歡喜。
可嘆穆臨簡口才雖好,然人多時,他很少多言。不過他性子雖沉穩,卻也不冷漠,一直溫和聽著,時不時說些話,倒也能讓人如沐春風。
待要離開相府,已是戌時三刻了。
這夜月色良好,街上水意泠泠。回國師府,將軍府和尚書府且又剛好順路,我等四人與史雲鶩道了別,便決定一同走回去。
四人同行,因杜修莫子謙與穆臨簡不甚相熟,他二人便走在前,我與穆臨簡跟在後。這廂晚膳畢,街巷寧,我思緒一飄,不經意又憶起穆臨簡髮妻的名諱,柳遇二字不由讓心底沉了又沉。正琢磨著如何開口,卻是莫子謙回過頭來問:“沈可兒,你尋著了杜修,明兒也該上朝去了吧?”
我一愣,拾起扇子拍了拍額頭,道:“你若不提醒,我險些忘了。”
杜修聞言也回身道:“你明日去早朝,得捎上我。”
我一笑:“你本是來玩的,去早朝作甚?那早朝最磨人性子。”
杜修正色道:“我這次到你們瑛朝永京甚久,還未正式拜節過昭和帝。雖說我這次來,無干正事,不過入冬那幾月,景軒哥哥在南俊國。他曉得我要來永京,便拖我帶些東西,親自呈給昭和帝。”
他話還未說完,我手腕抖了抖,扇子險些落在地上:“英景軒……前些日子在南俊國?”
縱使是夏日的夜,街面也涼涼地。一陣又一陣的風穿巷而過,天地間染了月色。
“他怎麼去南俊國了?”我又上前一步問,“去年初不是說他要從江南南下往通京麼?”
“是啊。景軒哥從去了通京後,便直接來了我們南俊。因知道我要來瑛朝,他便先拖我帶了些南俊好玩的物什給昭和帝,還開玩笑說這樣也加深兩國邦交。”
杜修說著,又狐疑地看了我兩眼,片刻恍然道:“說起來,大皇子算你的妹夫吧?早年他不是娶了你妹妹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