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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閉上雙眼，鬆軟地笑了一笑：&ot;我的問題問完了。&ot;

十三眯了眯眼眸，突然雙手交叉，將紡錘的針尖往身側兩邊的沙地上一劃！粗糙的地面與堅硬的物體之間摩擦出兩道簇亮的火花，他再次收起雙手，擺出最富攻擊力的形態--紡錘已經變得更加鋒利，黝黑的刃尖上甚至冒出因摩擦生熱而產生的青煙！

滾燙的黑鐵！

與冰冷的弧月。

&ot;那麼，我也問一個最後的問題--&ot;就在段非準備好迎戰最後一刻的瞬間，十三突然發出了聲音，沉沉的，像他手中的黑鐵紡錘一樣，黯沉而滾燙的聲音--

段非看到了一頭野獸，在生死關頭所抉擇的瞬間……

獸童【34】 絲帶與溫柔

&ot;來，乖一點，我扶你起來。&ot;無是摟著那冰冷的身軀，將人偶般的男人輕輕地扶起來，往赤裸裸的身子上披一件絲綢的褂子，掩蓋住那無力的蒼白。

無命顯得很乖順。

因為無力反抗，所以乖順。

他也沒資格沒理由反抗--那是自己的兄長，他憑什麼抗拒？

即使那雙熟悉而溫暖的大手，此刻像爬蟲的觸感一般，黏濕而幽冷。

是的！透入骨子裡的幽冷！

無是還活著，但在無命心中卻已形同死人！只有死人的面板，才會讓人這樣不寒而悚！恐懼打從心底裡蔓延出來，喉嚨裡奮湧著一股類似嘔吐的慾望！

順著弟弟披散的髮絲，無是心情很好地把那濃黑柔順的發綹攏在手心，順手從床頭小案上取來一把木梳，細心梳理著，嚓嚓嚓……細微的聲音綿連不絕。

&ot;段非根本不懂怎麼伺候人，看看他，把你弄成什麼樣？&ot;他嘆息著，手勢熟練：&ot;想起來了嗎？你小時候，總不喜歡老嬤嬤為你梳頭，鬧著要我替你梳頭髮，我都只會扎辮子而已，所以你從小看起來就像女孩子。&ot;

&ot;……&ot;

&ot;可惜你怎樣也不能成為女人。這麼白皙的面板，這麼幼細的身子，你偏偏是個男孩……覺得不甘嗎？你無法生成女孩子。女人理所當然能享受到的，你半點也得不到！你都不會覺得不甘心？&ot;

&ot;……&ot;

&ot;所以我說爹總是做錯事！他幹嗎不乾脆給我生個妹妹？無命若是女孩子，我不知會有多高興！可惜卻偏偏是個男兒……&ot;低嘆的氣息微微吐在裸露的脖頸上，無命輕輕掀起微垂的眼簾，默然看向他，伸手握住兄長正在編織髮辮的手腕--

&ot;我沒有希望自己生為女人，從來沒有。&ot;

是的，從來沒有。

他憾恨過自己不是女人，因為沒有可以給予十三擁抱的柔嫩軀體。

但他從未悔恨自己是現在這樣。

他是花錯驕傲的兒子，也是被十三擁抱過的男子，他並不遺憾，從未遺憾！

無是不懂他。

無是大吃一驚！

不。

與其說是他大吃一驚，不如他的表情簡直是驚駭莫名！

仔細檢視著無命那潔白無暇的面容，彷彿想要找到一絲動搖的蛛絲馬跡！他失控地搖頭，用力捉住手裡的髮辮，生生拉扯著，像要連根扯下弟弟柔軟的頭皮！

&ot;你撒謊！&ot;他大叫。

&ot;隨你怎麼想！我是男人，我沒什麼殘缺！&ot;擰著脖子與兄長較勁，脖子上的傷口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