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4 頁)

許清明結束通話後轉身走過來，才發現沙發上的陸香穗已經醒了，睜著兩隻黑幽幽的大眼睛正盯著他，目光裡帶著某種抗拒。

&ldo;我不要回去。&rdo;她說，&ldo;二哥，你不許再讓我走。&rdo;

&ldo;傻丫頭，頂多也就再一兩年時間，把學位讀完不好嗎？&rdo;

&ldo;不好。&rdo;她十分堅決，&ldo;讀不讀這個學位對我們來說有什麼要緊？我又沒打算當女強人，反正你養得起我。&rdo;

&ldo;你這叫胸無大志！&rdo;許清明坐下來，點著她鼻子取笑她。

&ldo;誰說我沒大志？二哥，我可以去幫你啊，我就做……隨便做什麼都行，翻譯啊，前臺啊，秘書助理啊，離你近點兒就行。&rdo;

許清明想了想，也是，她現在要不要去讀那個學位根本不重要，既然她自己這麼抗拒，就算了吧。見她緊張徵詢的表情，許清明不禁失笑，隨手拍著她說：&ldo;行啊，隨便你，先起來吃點東西。&rdo;

煮的面已經坨了，許清明重新給她做了一碗，看著她香甜地吃完。飯後兩人膩在沙發上，聊著別後的家常。許清明跟她說起她走後的許許多多，大哥和大嫂也被他接來了這座城市，侄子小偉已經讀初中了，大嫂又生了個女兒，已經上幼兒園了，粉嘟嘟的十分可愛。

&ldo;二哥，你為什麼把公司搬到這兒來呢？人生地不熟的。&rdo;

&ldo;當然為了……發展。&rdo;他說。發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卻是，他彼時只想遠遠離開家鄉，儘管那裡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來到這遙遠陌生的城市，遠離那個陸家，遠離那些不開心的人和事，等她。許清明甚至打算過，合適時候索性把公司海外總部設在美國，就設在香穗生活的地方，他心裡設想著，重新認識她，繼續愛她。

然而，沒用久等，沒用他去，她就回來了，冥冥之中，紮根在心裡的愛是不會消逝的，催眠擋不住，一切都阻攔不了。

&ldo;……陸香葉，她的病情好了許多，但醫生說精神分裂症即使治好了，也需要長年服藥鞏固，也可能要終身服藥的，不然很容易復發。&rdo;許清明平平淡淡地跟陸香穗說起，這幾年，陸香葉一直被他送到南方一座海濱城市療養，病情已經基本好了，但並不穩定，身體也不好。

&ldo;她現在精神基本正常，我去見過她，她要求我幫她找兩個孩子，我試著找過，但一直沒找到。&rdo;想起陸香葉悲劇的一生，許清明搖頭嘆息，&ldo;我已經安排好了，下個月會送她去馬來西亞長期療養，對她有好處。那兩個孩子……估計很難找到了，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認她。&rdo;

本能的，許清明防備著一切。送陸香葉出國療養，對大家都好。

聊到陸香穗怎麼會突然回國，陸香穗說，總感覺這四年來什麼地方是空的。

&ldo;記憶模糊，空缺，很不真實，總感覺眼前的現實像在夢境。他們對我說我生過病，忘了，我接受的記憶是我高中畢業就去美國讀書，我總覺得哪兒不對，比如我大學學的社會學，明明不記得學過護理，可被導師發現我護理技能很專業，甚至斷定我受過專業的護理學訓練。&rdo;

而且，好像總有個模糊不清的人在她耳邊喊著，穗兒，穗兒……總覺得有一個很親密的人被她忘了，想不起來，迷茫而痛苦。想起那段經歷，陸香穗忽然覺得後怕，幸好，她想起來了。

&ldo;後來大三開始，我自己跑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