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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也不想看到，用它打人將是怎樣血腥的光景。

繞著木桶轉了一圈，鹽刺如毒藤蔓延，發出冰凌凍結時才會有的嘶嘶聲響，已快要結滿龍角杖的三分之一。

&ldo;君上前日不是還說起，要給幼棠新添幾個使喚的婢子嗎?&rdo;

龍君略感意外，側首道：&ldo;本座確實說過這話。怎麼，你有了中意的人選?&rdo;

&ldo;不如就她吧。&rdo;我指指被魚官五花大綁在刑凳上的姜夷。

此情此景，突然當眾提這個，確實出人意料了些。僵立一地的眾水族，都抱著靜觀其變的心思，並無一人搭腔。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個謎一樣的君後，不管多麼匪夷所思的舉動，發生在我身上都算正常。經過四海盛宴上&ldo;交尾&rdo;一邀，估計大夥也早就習慣了。小叔叔太玄果然安之若素，倚著扶手喃喃：&ldo;話說回來，姜夷小妮子倒生得一雙巧手。東海鮫女會織綃針線者眾，卻沒幾個能及得上她。真要一頓棍杖打殘了，可惜可惜……&rdo;

這梯子遞得恰到好處，我心領神會，朝上首攤開手心，掌中赫然便躺著那幾根拽斷的流蘇穂子。

&ldo;不巧裙衫上的流蘇方才鬆脫了，我很喜歡這件衣裳，那麼叫姜夷來替我縫綴吧。以後就留在上元宮當差，也算將功折罪。&rdo;

闔宮嚴審，臨淵架子擺得十足。他淡淡掃了眼我手中的流蘇，仍舊面沉似水。

&ldo;既然你不願計較她栽贓誣陷之過，本座也不必枉做惡人。就這麼辦吧，望她知錯則改，日後在君後身邊小心服侍，行走龍庭更謹慎言行。&rdo;

姜夷恍如身在夢中，被刑官奉旨從條凳上鬆綁下來時，彷彿一條被抽乾了水分的魚，傻傻匍匐在地半晌，還茫然不知所措。經魚官拽袖提點，才打起精神遊近前，伸手怯怯搭在我膝上，垂首不住謝恩。

最先忍不住開腔吐刺的，還是渾身扎手的凌波。

&ldo;這會子千恩萬謝，早先信口雌黃時都想什麼去了?敢做不敢當，簡直是鮫族之恥!姑娘方才賞的那巴掌也不冤。這不才離了龍綃宮，轉頭又進了上元宮。好在未來的君後寬容大度。不過虧得姜夷這一鬧，倒撮合了東海同塗山族定下這門姻緣。可見老話說得好，吃虧是福。&rdo;

身為東海未來的君後，就該寬容憐下以示大度。我立即誠懇頷首：&ldo;那本宮祝你福如東海。&rdo;

太玄揣起手，幽幽搭腔：&ldo;凌波小妮兒好大福氣，還不快拜謝君後。&rdo;

再看龍君，已閒閒調開了視線，裝作完全聽不懂的樣子，唇角卻彎起若隱若現一抹淺勾。

凌波被嗆得一怔，求助般望向夜來，可惜夜來渾然不覺，連半分眼風也吝惜示下。她又瞅瞅那根在海鹽中醃漬得結滿鹽晶針花的龍角杖，微微打了個寒戰，終於俯身潦草下拜。

&ldo;婢子謝君後賜教。&rdo;

這就是大局已定了。

呈堂刑杖既免，龍君擺擺手揮退了眾判官，攜我同回內宮。夜來和凌波原地恭送，姜夷緊跟在我身側，太玄亦步亦趨隨步在最末，仍舊顫巍巍、慢騰騰。

萬年老龜，中氣十足，伸長脖子一聲唱唸，意味深長，也不知敲打給誰聽。

&ldo;眼神不好啊，就不要隨便樹敵啦。&rdo;

上元宮是我在內城新的居所，與龍君的流泉宮僅隔一處玲瓏精緻的御園，喚迴風苑，兩處宮闕比鄰而望，靠九曲流雪廊相連。

隨臨淵重歸東海後，定親一事只以筆墨落定在詔書裡，遣使宣昭四海。在我的堅持下，不得籌備任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