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第1/2 頁)

雲揚只是聽著，剛才樊老說讓那女人給孩子想吃什麼吃什麼時，他就猜到了。

&ldo;我後悔啊，當年讀那些聖賢書有甚用?!還不如當個大夫，現在也就不至於……

&ldo;我受人尊敬了一輩子，也自認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怎麼老了老了，落到這個地步!&rdo;

雲揚忍不住伸出手，但最後又縮了回去：&ldo;樊老……這不怪您。您也是戰爭的受害者。&rdo;

樊老搖搖頭：&ldo;戰爭?那我難道能把一切歸罪於戰爭嗎?怨天尤人?那有什麼意義?&rdo;

&ldo;可是……&rdo;

&ldo;雲揚啊，只有人在什麼也做不到、只能安慰自己、自欺欺人的時候才會把一切歸罪於其他;你還年輕，你還有很美好的未來，如果現在你就從別的地方找理由，那麼你和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區別?&rdo;

&ldo;所以，您是要我從自己身上找問題?&rdo;雲揚忍不住想笑，這種雞湯即視感是什麼情況?

樊老仍舊嚴肅：&ldo;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失去對生活的希望。&rdo;

雲揚應了。

樊老遞給他一張紙：&ldo;你明天按這個配了藥，給送過去。哦，別忘了把我前幾天採藥時找到的魚腥草也送給他們家，他們家裡恐怕沒有什麼了，用魚腥草弄點湯讓孩子喝了，就當喝了魚湯，也算是好的。&rdo;

雲揚點頭，喉嚨裡好像卡住了什麼東西，眼睛發燙。

這裡本來是江南水鄉，如今卻連魚都成了奢侈品。

雲揚第二天把東西給那女人送了過去，女人千恩萬謝，非要留雲揚坐一坐。雲揚推辭不掉，只好在那張破爛不堪的椅子上坐了。

女人坐在床邊，愛憐地為昏迷的孩子掖被角。

&ldo;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丈夫死在韃子手下，如今就我們倆相依為命。昨天真是把我嚇壞了，還好有樊老……&rdo;女人又開始抹眼淚，&ldo;要不然，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就……&rdo;

雲揚的眼睛模糊了。

他偏過頭去，迅速收拾一下情緒，轉過臉來又是笑著：&ldo;大姐，你就放心吧!……有樊老在，不，不會有事的!&rdo;

女人破涕為笑：&ldo;嗯!代我謝謝樊老!&rdo;

雲揚走出那窩棚很遠，蹲了下去，咬著手背哭。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演技這麼好，居然沒有穿幫。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簡直像個娘們……

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雲揚一進門，就被滿院子哭號的難民嚇了一跳。

梓兒在屋外站著，挺著肚子，看上去也不知所措。

雲揚趕緊上前扶著她：&ldo;姐，這是出什麼事了?&rdo;

梓兒壓低聲音道：&ldo;我聽爹說好像昨天那個男孩的症狀出現在好多人身上，恐怕是瘟疫。&rdo;

&ldo;瘟疫?!&rdo;雲揚大驚，&ldo;怎麼會這樣?&rdo;

&ldo;這裡難民多，條件很差，有瘟疫也正常。只是這病恐怕棘手……&rdo;梓兒皺著眉嘆氣。

雲揚更是擔憂：&ldo;若真是瘟疫，一定會傳染。咱們這裡不乾淨了，姐你得換個地方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