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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轉過身，看著他的眼裡，竟帶了隱隱的哀傷，“燁兒，看來父皇這輩子是註定要欠你的了！”

慕燁不解，淡聲道：“燁兒不太明白！”

皇帝遞給他一封信，慕燁接過，無意間，發現落筆之處，竟是羽月國皇帝－－蕭雨辰，心中頓時冉起了不詳的預感！

皇帝幽幽嘆息道：“明天羽月國的皇帝蕭雨辰便會抵達我們慕星國，他這次來是以和親的名義來和我國交好的，而且親自到來帶回一個和親公主，做他們的皇后。此舉，足以表明他的誠心，若是拒絕的話，一個不慎，很可能導致戰亂，到時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叫我如何對得起這個天下？”

“既然只是要一個和親公主，到時讓他挑一個便是，父皇何必苦惱？”慕燁雖然隱隱懂得了皇帝話裡的意思，但是仍想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反覆地告訴自己，一定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皇帝遞上了一副畫卷，交到他的手上，眼裡透著深深的無奈：“燁兒向來聰慧，怎會不明白父皇的意思？這是他隨信一起送上的畫卷，點名要畫中的女子！”

慕燁有些顫抖地展開了畫像，在看清畫中女子容貌的那一刻，他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那種感覺，帶著深深的痛楚和絕望，一如當初親眼看著他的母后倒下時的心情！

皇帝再一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聲音彷彿在瞬間蒼老了好幾歲，“燁兒，朕是真的想要看著你幸福的！即使是無奈地下了聖旨，朕依舊希望你能成功地脫離朕的掌控，帶著她遠走高飛！可是，如今……”

慕燁憤怒將那張畫卷攪得粉碎，冷笑道：“我第一次覺得，你這個皇帝當得真夠失敗的，你連最愛的人都保全不了，犧牲了你身邊所有的人，最終還是脫離不了別人的掌控！我不像你那麼懦弱，我不會受他們的威脅！縱然他羽月國發展的再快，我就不信，他敢跟我們慕星國抗衡！真要打起來，他也不見得佔得了什麼好處！”

他的聲音很淡，但是卻是鏗鏘有力，字字見血！

皇帝苦澀一笑，“沒錯，我這個皇帝做的的確很失敗！但是燁兒，你能那天下百姓的性命做籌碼嗎？萬一輸了，拿什麼面目去見天下人？”

慕燁呆呆地看著皇帝，突然間發現他老了好多，也突然間發現，他似乎從未試著盡過一個為人子的責任。他有他的重任，他有他的無奈，所以他擁有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利，卻依舊寂寞孤獨。一直以來，自己似乎都活在對他的恨意之中，卻從未想過要去為他分擔分毫！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略帶沙啞地嘆息道：“父皇，你有你的重任，你的國家，但是我只有她，沒有了她，我就覺得沒有了整個世界。所以，允許燁兒自私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敢問父皇，這麼多年來你最大的遺憾是什麼？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所以燁兒不想重走你的後路！我們離開後，如果有需要，父皇不必顧及我們，儘管做你該做的便是，如果我們逃不過，被抓回來的話，燁兒也只能怪自己沒能力了！”

皇帝忽然間笑了，很淡，但是很寬慰，“燁兒，你比我要強很多！如果當初我有你一般的決絕，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慕燁也笑了，對著皇帝第一次笑的真誠燦爛，“所以父皇是個好皇帝，但是不是個好丈夫！”

皇帝突然間覺得好欣慰，隔了十幾年的父子隔閡，似乎在這一刻轟然倒塌，他們父子終於能夠心連心地交談了！

“燁兒，如果做了決定的話，就趕緊行動吧！不過你一樣大意不得，朕有朕的無奈，因為朕必須像天下百姓交代，皇室容不下笑話，你必須清楚！”

當今二皇子帶著弟弟的妻子私奔，皇帝還故意縱容，皇室的尊嚴何在？天下的的口，怎能堵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