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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在她發現了林湛對她的心意之時，楚嬈才明白自己曾做過多麼殘忍的事。

所以她這次赴約，一來是有楚綏在，避開不必要的獨處，二來，她也想盡力表現的冷淡些，好斷了林湛的念想，她總不能再耗著林湛一輩子。

做下了決定，楚嬈終於提步往樓上走，到了約定的隔間，她提了口氣撩開簾子，然而裡頭竟只坐著一個人，是林湛。

楚嬈立刻傻了眼，楚綏人呢，明明說好是三個人，現在怎麼只剩下他們兩個。

林湛感受到來人，抬頭笑道：&ldo;嬈兒，你來了。&rdo;

他款步上前，將珠簾挽起，刻意地懸掛紮起在一側，這樣從外經過的人，皆能看清裡頭光景，端的是磊落光明。

看著林湛比記憶裡要憔悴的模樣，楚嬈突然就有些鼻酸。

不管是哪一世，林湛兒時對她的好不談，只說那一封封從軍營裡寄回來的信，楚嬈想起來，心裡都是暖的，在前世突然守了寡的那幾個夜晚，每每做起噩夢，她都會翻出林湛給她的信，抱著入眠。

她又不是鐵石心腸，她只是，不喜歡他。

楚嬈尋了空位坐下，刻意地不去看林湛，狀似輕鬆道：&ldo;表哥，我哥哥他去哪兒了，說好的一起聚聚呢。&rdo;

林湛替楚嬈倒了一杯茶，茶水很熱，應當是方才一直在續著的，&ldo;楚綏回柳州了，他讓我與你說一聲。&rdo;

林湛比楚綏小上兩歲，小時候也是大哥大哥的喊，現在便習慣直呼其名。

楚嬈雙手抱上茶杯，水熱的程度正好暖手，她的視線不小心掠過林湛的虎口，&ldo;你的手&rdo;

&ldo;啊，&rdo;林湛看了眼自己手心，那處橫亙著一條猙獰無比的刀疤，虛虛往袖袍下一掩，&ldo;這是在操練時不經意被橫刀割傷了，沒什麼大礙，嬈兒別怕。&rdo;

&ldo;嗯。&rdo;楚嬈低頭啜了一口茶。

&ldo;是不是還怪表哥，成婚那日沒來看你？&rdo;林湛習慣性地想摸摸楚嬈的頭，手伸到一半，想到了什麼又收了回去，順勢將桌邊的窗戶闔上了一半。

&ldo;這半年邊城吃緊，你在揚州可能覺察不到，但其實北羌一直在進犯，朝堂都亂了套，我實在抽不得身，這次送流民回來，還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所以，嬈兒可不能生我的氣啊。&rdo;

&ldo;我沒怪表哥，成婚也不是大事。&rdo;

林湛朗聲笑道：&ldo;怎麼不是，連楚綏都偷偷回廣陵看你出嫁的，我本應當回來。&rdo;

&ldo;我哥回來看過？他不是去柳州了麼。&rdo;楚嬈說完就覺得這個問題不問也罷，昨日他還偷溜回來呢，書院於他估摸是沒什麼約束力的，&ldo;他總是這樣，老是氣爹。&rdo;

林湛看著楚嬈有些氣鼓鼓的樣子，輕笑了一聲道，&ldo;他只是疼你。&rdo;

&ldo;我知道的。&rdo;就算以前不懂，現在也都懂了。

&ldo;對了，那些我從營裡寄出的信，你可有收到？&rdo;林湛有些期待地詢道。

楚嬈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ldo;嗯。&rdo;

林湛的眼裡閃過絲暗色，&ldo;那就好，你許久未給我回信，我還生怕是寄錯了地方，這次回來，也是順道想核對一聲。&rdo;

正好說到此事，楚嬈覺得是個機會，她醞釀了一下，咬著牙開口：&ldo;表哥，你以後忙的話就別給我寫信了，我如今嫁了人，總歸有些不便。&rdo;

聞言，林湛臉上有一瞬的愕然，但旋即恢復了神色，笑意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