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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赦回自己院裡, 先找了馮管家來問,鍾宛額頭是不是磕著了,馮管家點頭如搗蒜, 嗨道, “可不是,昨晚回來的時候還血流不止呢。”
鬱赦抑制著將馮管家痛打一頓的衝動, 有氣無力,“那你為何不跟我說。”
馮管家無措的看著鬱赦,不懂這有什麼可單獨說的,那傷處那麼明顯,鬱赦只要沒瞎就看得到啊。
馮管家謹慎問道:“世子剛去看過鍾少爺了?他好點了嗎?”
鬱赦說不出話來。
“三書六禮……”鬱赦頹然坐下來,“一樣未行時日日睡在一起就算了……我竟在他病著的時候,對他……”
馮管家試探道:“世子?世子?”
馮管家還要再細問, 外面傳話來,說安國長公主和原黔安王府的小姐來了,馮管家意外, “這兩位怎麼還結伴來了?”
傳話的僕人交代清楚了, 馮管家看向鬱赦:“先見公主?世子?世子!”
鬱赦如夢初醒, 想也不想道,“請宣從心來。”
馮管家遲疑了下,“不好吧, 老奴估計小姐就是來見鍾少爺的, 世子可見可不見。”
“她八成是給她大哥求情的, 不必讓鍾宛見了。”鬱赦稍稍整理了下衣衫,“請她來。”
馮管家無法, 去請宣從心了。
鬱赦收拾好情緒, 在堂屋裡見了宣從心。
兩廂見過後, 兩人各懷心事,都沒什麼話。
鬱赦心裡清楚自己和寧王后人的血脈關係,但許是因為憎惡生母的緣故,鬱赦對寧王的孩子並無半點多餘的溫情,今天給宣從心這麼大的面子,不過是因為鍾宛。
鬱赦骨子裡有點迂性,在他心裡,寧王府就是鍾宛的本家,無論多不想跟寧王后人碰面,該給的面子必須得給的,不然讓外人看見了,不就等於是自己不重視鍾宛了麼?
按鍾宛說的,那鍾宛不就在這府裡沒有立足之地了嗎?
另一頭,宣從心也有點尷尬。
宣從心自小沒受過什麼管束,黔安她大哥最大,可她大哥也管不著她的事,橫衝直撞的長到這麼大,來了京城才知道天寬地闊,在京中住了半年,又經歷了宣瑞的事,再鋒利的稜角也要被打磨平了。
鍾宛將她護的好,有關鬱赦和鍾宛的事,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宣瑞的事出來後,宣從心回府同嚴管家問,又問了林思,這才明白,鬱赦就是那個“夸父”。
理清楚前事,宣從心五味雜陳,覺得鍾宛一輩子都不回府也是可能的了。
鬱赦心中只念著要如何跟鍾宛賠罪,沒空跟宣從心耗著,問道:“小姐這次來,是有什麼事用我幫忙的?”
如何料理宣瑞鬱赦心中早有計劃,將來如何安排宣瑜宣從心他也有了主意,備好了說辭,就等著宣從心來求情。
宣從心猶豫了下,“鍾宛……”
鬱赦抬眸。
宣從心盡力將姿態放低,“我大哥的事,鍾宛是真的不知情的,還請世子不要因為他的事,遷怒鍾宛。”
鬱赦意外的看著宣從心,“你是……擔心鍾宛?”
宣從心準備壯士斷腕,反正大哥是他自己作死救不回來了,乾脆不管他了,盡力將鍾宛洗乾淨,免得他在這府上也住不踏實,她低聲道:“他身體不好,好不好的就愛生病,還請……世子不要因為我大哥的緣故,苛待他。”
鬱赦眯起眼。
他突然想起了鍾宛以前誆他時說的一句話。
尋常夫妻若是吵架了,一般都是有長輩勸和的。
鍾宛平時雖總胡鬧,但他那句話其實說的對。
鬱赦看著宣從心,心中湧起一個堪稱下作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