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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緩緩的轉過眼珠子, 一動不動盯著他。
德公公被他看得脊背發涼, 低頭反省自己是否哪裡說錯了。
皇帝幽幽地嘆了口氣,竟十分的惆悵迷茫。
德公公跟在皇帝身邊十餘年,見過他內斂剋制的隱忍, 也見過他殺伐果斷的冷酷,何時曾見過他如深宮怨婦般的幽怨?
他雖然站在那兒不曾動,可是小腿肚已經驚悚地在打抖了。
皇帝自言自語:&ldo;婦人之事,怎麼似乎比安邦治國還難些?&rdo;
德公公聽出他並非在問自己, 因此只低低垂著頭。
皇帝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德公公心中暗暗叫苦,難道今夜,就要這樣心驚膽戰的陪陛下站一宿嗎?不知他這條老命, 能否見到明日的晨光。
他正想著,就聽內殿裡傳來娘娘輕柔的嗓音,&ldo;陛下怎麼還不來安置?&rdo;
皇帝立刻不嘆氣了,站起來進了內殿。
德公公鬆了好大一口氣, 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多虧了有娘娘呀。他再一次認識到,這世上除了娘娘,恐怕再沒有能克陛下之人。
薛靜姝倚靠在床頭,掀開床帳往外看,昏黃的燭光映照在她身上,暈出一個朦朧柔和的光影。
皇帝見了她,心頭那些惆悵煩惱立時都不見了,三個月就三個月吧,反正,只是不能與皇后行房事,又不是不能抱著她。
他上前問道:&ldo;皇后怎麼還沒入睡?&rdo;
薛靜姝道:&ldo;已經醒了一次了。陛下方才出去做什麼?&rdo;
皇帝含糊道:&ldo;只是突然想起還有一點正事沒處理,現在已經解決了。時辰不早,皇后快睡吧。&rdo;
他解下外套上了床榻,小心地將薛靜姝摟過來靠在自己懷中。
薛靜姝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很快又睡過去。
皇帝看了她一會兒,又轉頭盯著床頂,三個月啊……
皇后有孕的事不曾隱瞞,第二日。該知道的人便都知道了,不少夫人遞了牌子進宮,要與皇后道喜。
太皇太后以皇后如今胎位尚淺,需要靜養為由,全都反駁了。
薛靜姝得以繼續清靜。
不過,當沈安茜來求見的時候,她還是見了。
僅僅才隔了一日,沈安茜看著似乎就憔悴了許多,面色發白,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
她一進來,就跪倒薛靜姝面前,著急地解釋道:&ldo;娘娘,我昨天真的沒有做什麼,請您相信我。&rdo;
薛靜姝連忙讓人扶起來。她對於這位沈姑娘,雖說不上十分的投緣喜歡,可也不曾厭惡。
她雖然心儀皇帝,但從未做什麼出格的,讓人不討喜的事,薛靜姝自問無法刻意去刁難她。況且,昨天的事確實不是她的過錯。
沈安茜坐在繡墩上,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眶微腫,眼角通紅,&ldo;昨夜我回到府中,我娘狠狠訓斥了我一頓,讓我今日跪在煙波送慡殿之前給娘娘賠罪。可是我不知娘娘是否要出門,怕擋了您的道,請娘娘給我指個沒人的角落,我在那兒跪著。&rdo;
薛靜姝聽了她的話,卻想得比她多。
永平郡主要沈安茜跪在煙波送慡殿前面,恐怕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給她賠禮這樣簡單。
她這殿前人來人往,若讓人瞧見她罰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那跪著,還不知心頭要怎麼想她。不外乎是,皇后仗著懷了身孕,就蠻橫狠毒,肆意刁難。
再者,她懷了身孕,在別人眼中就不能再讓皇帝留宿,此時讓皇帝看見一個淚眼漣漣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