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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太醫院,有交好的太醫見他神色不對,擔憂道:&ldo;可是皇后娘娘那兒出了什麼問題?&rdo;
張太醫擺了擺手,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
帝後之事不是他能夠隨意談論的,這些事埋在他一個人心底就好,不過他有預感,這絕不會是陛下最後一次找他。
另一頭,皇帝照常批著奏摺。
不過德公公伺候了他十幾年,一眼就看出,皇帝此時有些心不在焉。
皇帝又批了幾本摺子,下筆越發緩慢,終於停下手,出了神。
筆尖一點硃砂緩緩下落,滴在奏摺上,暈開成一個紅色的圓點。
德公公輕手輕腳地上前,想要將那本摺子移開。
皇帝立刻警醒,看了眼手下的奏摺,合起來放到一旁,又將硃砂筆也擱下,看著德公公,鄭重道:&ldo;德祿,你說宮裡是不是太冷清了?若添幾個小皇子,小公主怎麼樣?&rdo;
德公公忙說:&ldo;那可是陛下之幸,大衍之幸,舉國之幸。&rdo;
皇帝聽後,自言自語道:&ldo;還得和皇后商量,不知她是否樂意。&rdo;
德公公心中想著,自古後宮女子,只有恨自己肚子不爭氣,懷不上龍種的,哪有不樂意生的?
不過,陛下想問,就讓他問去吧。
皇帝又道:&ldo;你去讓棲鳳宮司禮女官來見我。&rdo;
德公公忙去了。
傍晚皇帝忙完政事,又擺駕棲鳳宮。
薛靜姝仍在擺弄那株蘭花,見皇帝來了,才起身淨手,命人擺膳。
兩人並肩坐在膳桌旁,宮人們將一道道佳餚擺上來。
帝後跟前的菜式涇渭分明,皇帝那頭大葷大油,皇后這邊,則又清又淡。
皇帝雖時常要薛靜姝多用些肉食,但薛靜姝的葷菜與他的葷菜又不太一樣,口味清淡得多,多以雞鴨魚鮮為主,不像他面前,不是羊肉就是牛肉鹿肉之類。
薛靜姝親手給皇帝夾了個紅燒獅子頭。
那獅子頭實則就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肉丸子,皇帝最喜愛的吃法就是一顆丸子,兩口下肚。
眼下他夾起丸子咬了一口,立刻就發現不對,不由轉頭看一下薛靜姝,見她嘴角含笑,哪裡不知是皇后做了手腳。
&ldo;這是什麼?&rdo;皇帝問。
薛靜姝道:&ldo;不正是紅燒獅子頭嗎?&rdo;
皇帝嚼了嚼,勉強嚥下去,說:&ldo;滿嘴糙腥味,沒有肉的獅子頭,也叫獅子頭?&rdo;
薛靜姝心裡暗笑,難得見皇帝吃一次癟,不過面上還是認真道:&ldo;我是特地問了太醫的,陛下膳食不均衡,恐怕對身體不好,太醫說陛下應該多用些素食,中午我勸陛下,陛下卻不聽。那我只好讓御膳房做了這素味的紅燒獅子頭。&rdo;
皇帝道:&ldo;皇后是不是還叫人做了別的?也一同說出來,讓我好有個準備。&rdo;
薛靜姝輕笑:&ldo;陛下放心,今日只有這一道,別的明日再呈上來。&rdo;
皇帝無奈道:&ldo;多謝皇后體貼。&rdo;
薛靜姝微微一笑,心裡卻實在有些高興,難得她能在皇帝面前佔一次上風。
皇帝雖然嘴上嫌棄,那一碟四個拳頭大小的獅子頭,他卻都吃乾淨了。
作為回報,他盯著薛靜姝,吃了大半碗的羊腿肉。
薛靜姝那一點勝利的喜悅很快就沒了。
晚膳後,薛靜姝沐浴完,裹了一件軟袍進入內殿。
皇帝也已經沐浴過,正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那株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