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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著他親暱道：&ldo;你把我抱上樓，就是最頂層的黑屋子，我在這裡礙人的眼。&rdo;不等著他回話，我緊緊環在的肩膀上，宋榕倒是慡落，也不管馬佔吹鬍子瞪眼，抱著我往樓上去。

屋裡儼然比外頭還暖和些，三虎還坐在門口哭，他畢竟是小孩子，瞧見我回來便滿心委屈嚷：&ldo;少爺，不興您這樣…爺爺要生氣…&rdo;我把宋榕硬拖到床上，大腿跨上他的腰，淘氣似的揪他半長不短的頭髮，他忙攔住我問：&ldo;你是哪裡來的？怎麼以前沒見過？&rdo;

我說：&ldo;我是馬佔的仇人，他恨不得我快些死了才把我關在這兒。&rdo;他摸著我脖子上的齒痕，似是又要問別的，三虎忽然大著膽子跑進屋，手裡捧著饅頭大的雪團給我看。

小孩剛剛從樓下揉了個小雪人，拿桂圓核刻了鼻子眼，託在手心裡已化出淋淋的水，我笑著誇道：&ldo;真是好看，快擺到桌上。&rdo;又指給宋榕瞧，他似是不屑，隨便敷衍我幾句。

我自己稀罕便當別人都該喜歡，於是開了櫥子，另尋了兩顆鑲鑽金鎦子給雪人做眼睛，他瞧了忽然笑起來，我得意洋洋說：&ldo;這珠子在暗處像燈炮呢，馬佔說誰都該喜歡它。雪人賞給你，算是謝你抱我上來。&rdo;他略愣一愣，還未說出話，我又笑著道：&ldo;就賞你把它吃了吧。&rdo;

宋榕猛變了臉色，我揪著他的頭髮不依不饒，好像故意的作弄，又分明存心找他消譴，一堆雪不值什麼，足量的金陀子嚥下肚可是要人的命，他自然不肯吃，轉了身便要走出去。

馬佔突然撞進來，我轉了臉勃然大怒指著他問：&ldo;你不是不準別人進來？那這算是什麼東西！&rdo;

第94章

這些日子我們一直若即若離，馬佔原也耐不住，這次篤定了要與我講和，連忙把他喝出去，低聲安撫我道：&ldo;你不是說要見紀憫，反正都是一家人，就坐下來吃頓飯好了。&rdo;

我本想說&ldo;誰跟她是一家人&rdo;，卻硬忍下來，臉上換出笑容，彷彿也要做付賢良樣子：&ldo;那自然是你說了算。&rdo;他心情好了，再不願繼續跟我橫眉冷對，捧了我的腳往足心親一口：&ldo;宋榕是我手下，我們偶爾才玩的，你若不喜歡我把他調到別處去。&rdo;我癢得吃吃笑起來：&ldo;我怎麼不喜歡？剛才還要賞他東西。你別搶著討人嫌，吃飯時也叫上他，免得三個人怪冷清。&rdo;

他得了令忙跑下去張羅，我脫了身上的舊袍子，換上往日穿的正裝，立領上扭一對無核珍珠芯盤扣，衣襟滾著蜀繡鳳穿牡丹，房裡也沒有鏡子，我生怕自己如今不成樣子，忙又喊三虎來綁頭髮，長辮子結上墨檀絲線，一直垂到腰。

待打點妥當下了樓，馬佔正跟丁紀憫說著私房話，虧得她是丁家的姑娘，一見我忙低下頭，雙手絞在一起不知所措，倒是宋榕仍一付不屑樣子，黑白分明的眼挑得老高。

過去總跟馬佔的家人耍性子，從來落不到半分便宜，於是這次下決心要一改脾氣，拿出付寬容大度的款。

他走在前面引我們入坐，眾人慢騰騰捱到桌邊，穿白衣的下人魚貫而入擺了茶水乾果，我抓了一把榛仁遞給丁紀憫，她忙用手接了，又訕訕的擱到一邊去，馬佔見我變了臉色，連忙吩咐廚房傳菜上來，頭一道是冷釀的銀杏，接著擺了四冷碟，我不尷不尬愣著，因憶起當日羅棋待我甚是殷勤，便也不跟丁紀憫計較，反倒盈盈笑著讓她吃奶皮子。

宋榕瞧著我笑道：&ldo;這倒是長了見識，也不知哪個是主哪個是客。&rdo;馬佔冷笑說：&ldo;吃飯也塞不住你的嘴，起來到下首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