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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

中氣十足的嚷聲瞬間打破了這邊還算靜謐的氣氛，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靈活而快速的爬上了臺階上了涼亭，濃眉大眼對著胤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四哥，你回宮都不告訴我一聲。”頓了一下，男孩轉過頭對著旁邊的胤禩笑的叫了一聲“八哥！”。

胤禩的視線終於從那些景色之中抽離，微微扭過頭，唇邊的笑容還是那麼淡淡的，春意十足，“十三。”

九歲的胤祥立即炸毛，“八哥，不要叫我十三，胤誐那傢伙說十三是罵人的話，不好！”

“怎麼會是罵人的呢，十三。再說，你排行十三，不叫你十三叫十四嗎？十四會不高興的。”笑的春風滿面的胤禩依舊不改口的叫著十三，他絕對不會承認執意直叫十三是為了報復十三的那一聲“八哥”。

胤祥不笨，但畢竟才九歲，並沒有察覺到胤禩話語之中那些調侃，只是皺著濃眉苦惱了起來，片刻後才恍然的抗議，“你可以叫我名字啊。”對那三個討厭的傢伙不就是經常叫名字的嗎？

“這不好，不夠親。”

胤祥愣住了，歪著腦袋看向他的四哥，吞吞吐吐的問的有些遲疑，“……叫十三比較親近嗎？”

“嗯。”被胤祥盯著的胤禛臉色未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以示肯定，以至於一向信任四哥的胤祥歡天喜地的接受了十三這個比較親近的稱呼卻漏掉了自家面癱四哥眼中滑過的一絲絲笑意。

“對了，四哥，帶我出宮去玩好不好？我想出宮。”他都九歲了還沒有出過宮，胤瑭和胤誐早在幾年前就出宮玩過了，他才不想被比下去呢！

“出宮需要皇阿瑪的准許。”胤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胤祥的請求，未滿年齡的皇子想要出宮必須有通行令，皇阿瑪暫未立後，皇瑪麼又不怎麼管事，剩下的就只有向皇阿瑪求了，對此，胤禛是萬萬不願意的。

胤禛很早熟，不，皇子們都挺早熟的，只是早熟不代表可以平淡應對他的皇阿瑪，他們的君父。皇阿瑪雖然不會嚴禁皇子出宮玩耍，甚至當初還會難得放他們假讓他們放鬆放鬆說什麼要勞逸結合，但胤禛必須承認，他對他的皇阿瑪是有些敬怕的，他的皇阿瑪不需要說話，僅僅只是一個視線就足以讓滿朝文武不敢開口多說一個字，那種威壓，讓他無端端的恐懼，也讓他明顯的察覺到他和皇阿瑪的差距之大，皇阿瑪的高度，他難以企及。

胤禛還知道，不僅僅是他，就連太子，他那恩寵最濃的二哥，對皇阿瑪都是心生惶恐又敬又怕的，乖張跋扈的太子，唯獨在皇阿瑪面前不敢有半分放肆，畢恭畢敬的如同換了一個人似得乖巧的不行。皇阿瑪處事幹脆殺伐果斷，就算對上的是血親也絕不手軟，這些他們都明白，所以他們才會恐懼，但又忍不住孺慕這樣一位偉大優秀的君父，唯一的例外，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一直笑的如沐春風的八弟了。

胤禛不知道他的八弟究竟是憑什麼才可以做到

如此榮辱不驚不驕不躁的，皇阿瑪忽視他，他依舊笑著悠遊自在，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從來沒有花費心思去討好皇阿瑪去爭奪皇阿瑪心中的一寸之地；皇阿瑪發怒時，也唯獨只有這位八弟，似和他們一樣誠惶誠恐跪地請罪，卻被他無意間發現八弟眼中那份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的平靜，好似面前發怒的人不是皇阿瑪，只是無關緊要的路人而已。

他想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沒辦法想通，為什麼八弟可以理智到此，把自身和皇阿瑪之間的君臣關係都摘除的乾乾淨淨，還是說，八弟他根本就不在意，因為不在意所以無所畏懼，若是這樣，胤禛的忍不住心底發冷，這樣冷心冷情的人，在面對他面對十四弟他們，又有幾分是真心？每次只要想到這裡，胤禛就覺得胤禩嘴邊那抹笑容溫柔到了殘忍。

垂下眼簾，壓制住心中不停翻騰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