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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那一天，他打敗佩恩，被所有人盛大歡迎，成為所有人口中的英雄，終於實現了一直以來的夢想——被所有人認同。

但成為了英雄，就註定要承擔責任，要回應所有人的期許。同時要把自己的意願壓到最低。

他對佐助喊，“請你回來。”

佐助問他，“如果我回來，那邊有什麼？”

他竟無言以對。

木葉逼死了佐助的全部親人，他最愛的哥哥因此忍辱至死，難道要他說一句“哦，我知道了，我理解，為了世界和平我原諒了。”然後歡歡喜喜地跑回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麼？

而且就算他能夠回來，誰又願意原諒他呢？

既然大家都想你死，那你就去死吧。

誰讓你恨這個世界呢？誰讓你要跟所有人作對呢？你不過死了全家而已，你只不過是榮光的宇智波家族最後剩下的那一個而已。苟且偷生地活下去就好了，報仇什麼的，好煩人的啊。

於是成為了世界的麻煩的你，就請去死吧。

所有人都那樣想著，事不關己的，或者自己家人愛人的安全受到威脅的，全都懷著有意無意地惡意期待著這個叫宇智波佐助的少年的死亡。

鳴人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佐助在趁他不在血洗了木葉殺了團藏等人之後，公然放話讓自己去終焉之谷決戰。

他臨行之前，所有人都到木葉的大門口來送他。

他們中有的叫囂著，有的痛哭著。

“鳴人我們相信你！”

“你就是我們的七代火影！”

“請一定要殺了宇智波佐助為我們報仇！”

“為了木葉的和平！”

看著群情激昂的人群，鳴人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恐怖。

是的。恐怖。

沒有以往的熱血與歡喜。

他站在木葉高高的大門上，只感到有無邊無際的寒風從黑色深谷吹上來，冰冷徹骨。

那些舉起來揮舞著的密密麻麻的手臂，彷彿帶著猙獰的惡意，要將他拖到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去。

他努力想從人群中搜尋他從前夥伴的身影，可是他們都回避他的眼神。

他看到小櫻的臉上有深深的絕望。

你們都忘了嗎？

你們要我去殺的那個人，曾經是我生死與共的夥伴，是我無可取代的兄弟，是我最在意的人。

我與他七歲在河邊初相見。對視之後，各自彆扭地轉頭，嘴角卻有偷偷的微笑。

他數次以身相救。那一刻他甚至忘記了揹負了許久的仇恨。而那個時候，我還是他看不起的吊車尾，是你們眼中的怪物。

我與他競爭著成長，度過少年最美好的時光。

我追逐著他的背影，追逐了這麼多年。

我即使不懂，也從來沒有怪過他，只想找他要一個答案。可是你們為什麼，都想要他死呢？

鳴人的眼中漸漸湧出淚水，他跳下大門站到人群前，對著所有人緩緩跪下，放棄一切尊嚴地。

“請你們原諒他。”

人群有一瞬間的寂靜，然後漸漸地，人們開始無聲地一個接一個地也跪下去，到最後，站著的也不過是那熟悉的數人而已。

小櫻終於崩潰地大喊，“你們不要再逼他了！”

所有人只是沉默。

最後小櫻被卡卡西帶走，鹿丸上前來拉他，用沉重的聲音說，“鳴人，對不起。但這是你的責任。”

“因為佐助他也殺了人，他殺的人也有親人。這是他要付的代價。

鳴人，我們忍者，在殺掉別人的那一刻，就有被殺的覺悟了。

鳴人，忍者是為殺戮而生的工具，我們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