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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臉色鐵青,突然衝著樓八室狂喊:&ldo;不許你唱!住口!許雲峰!&rdo;
&ldo;許雲峰?&rdo;突然有人驚問。
&ldo;老許!&rdo;對面女牢裡,飛出一聲尖銳的叫喚。&ldo;老許!老許!&rdo;餘新江猛然把頭從風門口伸出去,凝望著樓八室。老許‐‐他就關在自己隔壁!餘新江滿懷激動,張大了嘴巴,迎著老許堅強無畏的歌聲縱情高唱: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許雲峰站在鐵門邊,望著天邊的繁星。夜已深了,他一點也沒有睡意。除了時起時停的竹梆聲,間間牢房的戰友們,都已經進入夢鄉。黃昏時又一次爆發的歌聲,還在他的耳邊迴響。雖然這歌聲早就停歇了,但他總感到那具有無窮力量的聲音,還久久地在夜空裡蕩漾:你是燈塔,照耀著黎明前的海洋。
你是舵手,
掌握著航行的方向。
勇敢的中國共產黨‐‐你就是核心,
你就是方向!
…………
昏黃的獄燈,照見許雲峰目光閃閃的臉,他從暈厥中醒來以後,就強烈地感受到一種力量,這力量正團結著集中營裡的戰友。雖然這個力量是看不見的,然而確實存在,從那些病弱的戰友的臉上,從毫無怨言地承受任何考驗的斑斑傷痕中,從顯示每一個人的意志與決心的合唱裡,都可以感觸到這無形的,但是百折不撓的東西。
這和他被捕以前,市委反覆地策劃著名,想和這座集中營裡的同志建立聯絡時的估計完全一樣。
許雲峰希望迅速找到黨的組織。他確信,這是一定能夠做到的。因為,這裡的黨組織必然和他的想法一樣,也急於與他建立聯絡。他也知道,敵人把他單獨囚禁,正是想把他和他的戰友們隔離開來,以免他和在敵人瘋狂迫害下艱苦鬥爭的戰友發生聯絡,增強這裡的戰鬥力量。但是,這有什麼用呢?他剛剛開始行動,同志們不是就發現了他嗎?戰友們的心,是隔離不了的,戰友們的歌聲和活動,早已超越了層層牢牆的封閉。
許雲峰提起腳鐐上的鐵鏈,轉身離開牢門,慢慢回到簡單的地鋪去。地鋪上只鋪著一張帶血的破毯子。他不願在靜夜裡,再讓鐵鏈噹啷的響聲,驚醒入睡的人們。在這單身牢房裡,他久久地懷念著自己的戰友,懷念著黨,不能入睡。他確信,地下黨不會因為這次挫折而中止鬥爭,但是,黨一定會總結經驗教訓,改變某些鬥爭策略,今後對敵人的打擊,將更準更狠;黨的組織將更隱蔽更安全。對於這些,他充滿信心。他沒有因為自己再不能參加外面的鬥爭而痛苦,因為他現在又負擔了新的鬥爭責任:千方百計保護黨的組織,決不能讓敵人嗅出老李、老石和市委的其他同志;同時,他得在新的環境裡,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找到這裡的黨組織,團結群眾,加強鬥爭,粉碎敵人的迫害、分化等各色各樣的陰謀。
&ldo;梆!梆!……&rdo;
隱約地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許雲峰抬起頭來,朝鐵門外望著。昏暗的獄燈,像鬼火一樣,四周全是黑黝黝的。
巡夜的特務踏著沉甸甸的步伐,在牢門外走來走去……朦朧中,一聲尖銳的啼聲,驚醒了他,接著又是幾聲。許雲峰漸漸聽清楚了,那是從女牢傳出來的一陣陣乳嬰的啼哭。&ldo;一個新的生命,降生在戰鬥的環境裡!&rdo;許雲峰從嬰兒的啼聲中,感到生命的脈搏在跳躍。他翻身起來,提著腳鐐上的鐵鏈,走到牢門口,透過夜色,向下望著,心裡充滿了喜悅。
隔壁牢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