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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新江和劉思揚默默地走著，肩並肩地穿過走廊，向地壩走去。

這時，渣滓洞除了臨時增添的值班特務慌張地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再沒有一點聲音。為了悼念被虐殺的戰友龍光華，牢房裡的一切活動和歌聲都停止了。

簽子門邊，像朵朵烏雲似的密佈著無數張憤怒的面孔，正目送著派去和敵人談判的代表。

餘新江和劉思揚邊走邊想著老大哥在臨走前的囑託：&ldo;許雲峰同志說：一定要堅持條件，公開追悼龍光華，打下敵人的氣焰，改變敵我力量的對比，從根本上摧毀敵人的迫害和虐待！有全體戰友的支援，提出的條件決不能讓步。&rdo;想著這些話，他們挺身走進了猩猩的辦公室。

猩猩十分戒備地站起來，一面讓坐，一面故作驚詫地掃視他們，突然冷冰冰地問：&ldo;誰叫你們來的？你們要幹什麼？&rdo;

劉思揚的嘴角抽動著，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餘新江望著眼前這個橫蠻無理，慣於裝腔作勢的敵人，氣憤地握緊了拳頭，大聲說道：

&ldo;我們是代表，我們是渣滓洞所有牢房，全體被囚禁的夥伴的代表。我們堅決抗議你們的一切非人的折磨。堅決抗議你們非刑打死政治犯。我們代表全體政治犯來和你們談判。&rdo;&ldo;你們要談判？&rdo;猩猩態度十分橫蠻，手在辦公桌上一拍。&ldo;死了人我負責安葬，用不著談判！&rdo;

&ldo;你當眾答應談判，現在又拒絕談判，好吧……&rdo;餘新江抗聲說道：&ldo;我們向大家宣佈，你們出爾反爾，拒絕談判。&rdo;&ldo;慢點！&rdo;猩猩看見他們轉身要走，立刻說：&ldo;有話慢慢談呀！&rdo;

他挑戰似的目光，突然轉向劉思揚，大聲地問：&ldo;你們的條件呢？&rdo;

&ldo;第一，白綢裹屍，用棺木禮葬龍光華。&rdo;劉思揚像有意和敵人較量一下眼力似的，大睜著眼，把仇恨和憤怒的眼光，對準猩猩，毫不猶豫地回答。

&ldo;嗬，還有第二？&rdo;

&ldo;第二，今後遇有重病號，一律送醫院治療。&rdo;&ldo;嗬，還有什麼？&rdo;

&ldo;第三，廢除一切非人的迫害和虐待，改善政治犯的生活待遇。&rdo;

&ldo;就是這些？&rdo;

&ldo;不，還有，第四，立即舉行追悼會，公開追悼龍光華烈士。&rdo;

&ldo;追悼？&rdo;猩猩輕聲複述著陌生而可怕的字。面孔冷冷地轉向餘新江的瞬間，挑戰似的神情，又重新回到了他橫蠻的臉上。&ldo;我不同意呢？&rdo;

餘新江朗聲答道：&ldo;絕食抗議！&rdo;

&ldo;絕食？&rdo;

&ldo;我們堅決絕食，直到你們接受全部條件。&rdo;

猩猩沉默不語。他沒有想到竟會遇到這樣棘手的問題。這些條件，不僅將根本粉碎迫害政治犯的陰謀；公開追悼龍光華，更是無異於當眾認罪！對著無言對答的特務，劉思揚追問道：&ldo;你們到底接不接受條件？&rdo;

&ldo;這算什麼條件？&rdo;猩猩臉上浮著一片冷笑：&ldo;絕食？在中美合作所來這一套，我看是你們的冒失！如果真要異想天開，當然可以一試！&rdo;

&ldo;到底接不接受條件？&rdo;餘新江和劉思揚，截斷猩猩的話，同聲問道。

&ldo;俗話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個人十分同情你們的心境。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