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3 頁)

會場上，和歷次的招待會情景不大相同，過去慣好高談闊論的人們，都變得沉默寡言了。而平時很少拋頭露面的一些記者，卻顯得異常活躍，三三兩兩，談笑風生。瑪麗不平地觀察著，忍不住再向那笑語不絕的方向回過頭去。當她瞥見記者群中，那位默默含笑、舉止大方的年輕女記者成瑤時，目光不由得凝滯起來。那年輕的女記者，還不到二十歲吧？圓圓臉，紅潤潤的，一雙大眼睛多麼機靈！頭髮燙得端正美觀，額前一綹劉海，顯示著青春年少。一看見她，瑪麗就暗自感到韶華易逝，心頭多少有點酸溜溜的滋味。

幾下零落的掌聲，使瑪麗從怨艾的情緒中清醒過來。原來是新聞處長又講完了一段。

&ldo;新聞處長先生，我想了解一下：美國對國共和談是否採取支援的態度？&rdo;有個記者提出了詢問。

&ldo;當然，&rdo;新聞處長微笑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ldo;司徒雷登大使，在蔣總統發表元旦文告後，就曾公開表示支援說：這是我過去所一直努力以求的東西。&rdo;

&ldo;美國過去支援政府進行內戰，現在又支援政府進行和談，豈不是容易引起外界對政府和談誠意的猜測與懷疑嗎？&rdo;新聞處長滿臉堆笑地聽了，卻不回答，眼睛眯成一條線，四邊看著，好像在徵集更多的提問。

戴金絲眼鏡的記者，似乎沒有注意新聞處長的表示，往咖啡杯裡投進了兩塊進口的方糖，用調羹慢慢調勻。官方報紙的幾個記者，商酌著，一時也沒有人站起來。瑪麗瞥見形勢不妙，正想岔開那使新聞處長頗感礙口的詢問，不料，又一個更難解答的問題，從記者群中提了出來：&ldo;據報導，中共發言人指出，政府求和是虛偽的，欺騙的。指責政府的一切行動，都得到美國的支援。對於這個問題，我們應該如何理解？如何向各界人士解釋？&rdo;

&ldo;這個，事關政府和偉大盟邦的策略問題，兄弟不便作答，不過‐‐&rdo;新聞處長拖長著語音，硬著頭皮辯解道：&ldo;政府的行動，有政府的自由。如何理解，則是各位記者的自由！&rdo;中央日報記者鬆了一口氣，立刻為新聞處長的精彩回答，鼓起掌來。

年輕的女記者，這時忽然站起來，當著滿場記者，劈頭問道：&ldo;既然記者有理解的自由，各報發表訊息和評論，是否也有完全的自由？&rdo;

一片掌聲和笑聲，顯示出許多記者支援著她。

&ldo;諸位同仁對於一切均有各自理解的自由……不過，關於言論和訊息的發布，張長官早有考慮，正在草擬詳細規定……&rdo;

恰好在新聞處長感到難以措詞的時候，徐鵬飛滿面春風地走進了會場。

&ldo;徐處長來了！&rdo;瑪麗會心地笑著，叫了一聲。官方和半官方報紙的記者，驟然活躍起來。會場裡更多的記者，卻沉默下去。雖然在求和期間，某些壓力減輕了，但是特種威脅仍然存在。

年輕的成瑤剛坐下去，旁邊山城晚報的記者便低聲告訴她：&ldo;陳靜，進來的就是徐鵬飛。&rdo;

&ldo;哦！&rdo;成瑤應了一聲，微微側目，向來人的方向看了一下。

&ldo;徐處長，你來得正好！&rdo;新聞處長滿臉堆笑招呼道：&ldo;新聞界知名之士，都萬分興奮地想和您見面呢！&rdo;&ldo;今日有幸和新聞界群英聚會，兄弟太榮幸了。&rdo;徐鵬飛向四座點頭微笑之後，才接過侍者奉上的毛巾，揩揩手，巍然坐在又矮又胖的新聞處長旁邊。

&ldo;兄弟繼續發言‐&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