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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定書在舷梯旁邊迎接鐵祥一行不速之客，語帶譏諷地說：&ldo;昨天才分手，今日又見面，大人可真是對陳某眷顧有加啊！&rdo;

鐵祥打哈哈地說：&ldo;得罪了，本官也是王命所驅，怠慢不得。&rdo;

陳定書說：&ldo;職責所在，同感同感。&rdo;

鐵祥說：&ldo;陳大人請下令所有官兵列隊點名。&rdo;

陳定書立刻命令值星官前甲板集合。值星官下令敲鐘，頃刻間，所有官兵迅速跑步在前甲板列隊集合完畢。

鐵祥知道全艦官兵固定人數，下令報數。一時間，響亮的報數聲在甲板上迴響起來。報數結果，一人不多。那三名水勇事先早已潛入江水中，鐵祥察覺不了。鐵祥吩咐陸戰隊士兵檢查全艦，結果沒有發現多餘人員。鐵祥在官兵的隊伍前巡 ，鷹一樣銳利的眼光在官兵們的臉龐上一一掃過。忽然，鐵祥發現有一張臉龐比較白淨，不如別的水勇長年在江海上漂泊臉龐黝黑。他停下來，狠狠地盯著林覺民，突然用英語問道：&ldo;叫什麼名字？&rdo;

海軍官兵都粗通英語，因為軍艦不是英語製造，就是德國生產，所以掌握英語和德語是每個上艦水勇的基本條件。林覺民熟習英語，立刻大聲回答：&ldo;報告大人，一等練兵黃水官！&rdo;

鐵祥又問：&ldo;什麼叫艇？什麼叫艦？&rdo;

林覺民從小和陳定劍在一起讀書，對艦艇常識耳濡目染，立刻回答：&ldo;報告大人，吃水五百噸以下的叫作艇，吃水五百噸以上叫艦。&rdo;

鐵祥找不出破綻，走到臉龐白淨的陳更新面前問道：&ldo;叫什麼名字？&rdo;

陳更新挺直身板，回答：&ldo;報告大人，一等練兵鄭阿 ！&rdo;

鐵祥問道：&ldo;凡士兵未滿下列服役年限者不得進級，舉例一條！&rdo;

陳更新脫口而出，說：&ldo;一等練兵升三等兵，海上勤務必須滿六個月！&rdo;

鐵祥刁難地說：&ldo;再舉一例！&rdo;

陳更新立即回答：&ldo;同一等練兵升同三等兵，陸地勤務必須滿八個月！&rdo;

練兵新入伍，臉龐未曬黑，這是常事，鐵祥心中有數，只好怏怏地離開，又在林尹民面前停下，尋釁地說：&ldo;你！舉一顆炮彈給本大人看看！&rdo;

陳定書暗暗替林尹民捏了一把汗。未經過訓練的通常舉不起一顆炮彈，而舉炮彈又是水勇的家常便飯。

林守江緊張地摸住了藏在腰間的水手刀，一旦鐵祥懷疑了林尹民，他就一刀將鐵祥撂倒。但他發覺肖木旺在暗暗地盯著自己的舉動，他準備必要時就豁出去保護林覺民。

不料貌不出眾的林覺民，卻是個大力士，不但左手舉起一顆炮弱，右手也同時舉起一顆炮彈，上下更替，反問道：&ldo;大人，要舉幾下？&rdo;

鐵祥自討沒趣，對陳定書說：&ldo;例行檢查結束，告辭！&rdo;

&ldo;不送！&rdo;陳定書雙手一拱，就將鐵祥打發了，大聲下令，&ldo;起航！&rdo;

&ldo;江天&rdo;號炮艦響著勝利的長笛聲緩緩地駛去了，很快地將載著神情悻悻的鐵祥的汽艇拋棄在濃濃的夜色裡。

第二天黎明前，&ldo;江天&rdo;號炮艦在廈門港的濃霧裡停了下來，一條舢板如約搖來，接走了悄然下的林覺民三人。陳定書在舷梯邊對林覺民他們拱手告別後，&ldo;江天&rdo;號悄然地滑出廈門港海面，踏上通往南海的航堡。

接踵著，林覺民和林尹民登上一艘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