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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誰幹的？&rdo;她問。

&ldo;我媽。&rdo;寧雲熙左手發著抖，不知怎麼的，他覺得自己跟那個名叫張林的混蛋一樣，強迫眼前的人，在做一件本不應該由她來做事。

只是他做得比張林婉轉一些，但卻同樣的卑鄙。

&ldo;為什麼？&rdo;她問。

&ldo;我告訴她，你不是雲恩，你只是一個受贈者，雲恩的角膜，給了你而已。&rdo;

&ldo;她不能接受？&rdo;

寧雲熙趕緊將左手的煙塞進嘴裡，深吸了一口，想了一會才道：&ldo;她不能沉浸在過去，要不然沒有人能救她。&rdo;

&ldo;你只是想告訴她，雲恩其實在用另一種方式活著，我在替她活著是嗎？&rdo;吳憂問。

從她嘴裡說出來，真的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而寧雲熙為此做了一年多的準備。

他花精力，找到醫生，找到那個牽線拱橋的人。

那個人，是跟他們家有些生意往來的張僑，張林的父親。

只用一個合同，他就得到了吳憂的家庭住址，還有她所有的資料。

他的計劃，卻遠遠不是吳憂想的那麼簡單。

他點點頭，轉而又問：&ldo;吳憂，你真的不打算報考海城的大學嗎？&rdo;

&ldo;你是替你媽媽問嗎？&rdo;吳憂聲音有些涼，&ldo;因為雲恩就是要讀海城大學的對吧。&rdo;

寧雲熙搖頭。

&ldo;你媽媽現在如果有好轉，將來回海城去，需要有人陪伴，你希望我是那個陪伴者對嗎？&rdo;

吳憂說得再直接不過。

他身子僵直的挺立著，半晌才盯著吳憂：&ldo;你只要回答我，去海城，你願意還是不願意？&rdo;

&ldo;我……&rdo;她猶豫著。

寧雲熙扔了手中的煙，抓緊了吳憂的肩頭，他似乎等這一個答案等得心焦之極，他一直以來從不放什麼在心上，這一次卻很在意她的決定。

&ldo;我去了海城，我爸媽怎麼辦？&rdo;吳憂問。

寧雲熙顯然沒有想那麼遠。

吳憂有些悻悻的笑，她是誰，一個受了他們寧家天大恩惠的人。

如果可以，她相信爸媽會願意為他們家做牛做馬的。

但寧雲熙一家，不缺勞動工具。

他們少了一個女兒。

一個他們視為珍寶的活生生的人。

他們現在要的，不是金，也不是人，而是吳憂的時間，高三的青春，大學的四年，或者還有未來的……

吳媽媽最擔心的是，於真的病永遠好不了，那吳憂就像一隻被囚在了寧家的鳥。

他們如果自私些，離開這裡，隱姓埋名，從此遠離寧家，他們一定能平穩過下去的。

可是誰都做不出這樣的事，吳憂做不出來，她一想到寧雲熙抽菸時的樣子，她就心痛。

&ldo;是我強求了。&rdo;他鬆開了手，手放在了欄杆上，&ldo;我以後都不會問你這個問題了。&rdo;

&ldo;沒事，你說出來，反而好些。&rdo;吳憂心底酸酸的。

&ldo;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rdo;

他頹然的把頭仰起，身體壓在欄杆上。

&ldo;能跟我說說雲恩嗎？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後你媽提起，我不會有太大的反應。&rdo;

寧雲熙把臉側過來，有些迷糊：&ldo;你明天還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