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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如此，曉雲才更要過去。〃李密搖著腦袋說，〃只有表現出誠意，這個計策才能真正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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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荊棘漫漫（4）

〃若是曉雲過去了，他們卻不肯議和，那就麻煩了。〃裴行儼急忙提醒說，〃曉雲是我們這邊極為重要的戰將，若是被他們誆去殺了，那就有點……〃

〃這點裴將軍可以放心。〃李密打斷裴行儼的擔憂，〃宇文化及為了表達誠意，也把他的幼子宇文承趾派來做人質。這樣還算公平。〃

〃可是我聽說，宇文成都因為他母親的關係，與另外兩個兄弟向來不和。萬一這是他在借刀殺人……〃裴行儼說出了自己在長安時就聽到的訊息，讓蕭曉雲單身冒險，這種事情絕不能發生！

〃裴行儼！〃李密坐在上位大聲呵斥，〃從我提出這個建議，你就百般反對，如今勝利在望，你卻阻撓不斷，到底是何居心？〃

嘩啦啦甲冑響，裴行儼驚恐地跪在地上，一旁愣在中央依然站著的蕭曉雲變得格外顯眼。李密看了她一眼壓下怒氣：〃這事也不是你說了算，還要看蕭姑娘的意願。〃

是個人都不會願意去，蕭曉雲心說我腦子又不是進水了，於是搖搖頭說：〃宇文成都這個要求提的實在奇怪，瓦崗人才濟濟，能力比我高的只多不少，可只有我與他過結最深。宇文成都這個要求，難免不讓人想到趁機報復。倒不是我貪生怕死不願為瓦崗大業努力，只怕宇文成都借了我們放鬆的機會乘機反攻……最好觀察一下情勢再做判斷。〃

李密聽了這話把臉沉了下來：〃我知道你害怕去了那邊安全不保，可是宇文化及也把自己兒子送來做人質。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就算他想對你不利，也要顧慮自己兒子的性命，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連自己兒子都肯送來做人質，難道還會顧慮他的性命嗎？蕭曉雲剛想開口反駁，就聽李密語氣嚴厲地說：〃蕭曉雲，身為主帥就應當身先士卒。現在我們不用浪費一兵一卒就能打敗宇文化及，你卻想要放棄？難道非要看著成千上萬計程車兵們犧牲才甘心嗎？〃

裴行儼聽了這話險些從地上跳起來，忍了又忍覺得不能就這麼把自己下屬送入虎口，尤其是蕭曉雲。剛要開口，卻聽到身邊的人忽然說：〃既然主公這麼說，末將願前往一試！〃

青色的身影慢慢跪了下來，裴行儼轉頭時看到她沉靜的側臉，一縷墨黑的頭髮垂在臉龐，眼中似悲似喜似滿似空，裴行儼心中一動，嚥下要說的話不再阻攔。

晴朗萬里的天空，飄著的白雲薄薄的貼在天上，透出淡淡的藍色。到了六月底，洛水邊已經有了早秋的氣息，雖然氣溫並沒有完全降下來，可是讓人窒息的熱浪已經消散，偶爾也會有絲絲涼爽透出來。

只是一些人的心裡，面對議和這樣輕鬆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感受不到這絲涼爽。

段志亮下意識地把手指絞在一起，對面宇文成都的眼光，總是讓他看得心驚膽戰。那是一雙看到獵物時興奮的眼睛，是一雙殺戮前冷靜的眼睛，混雜了興奮與冷靜，宇文成都藍色的眸子幽幽暗暗，深不見底。在這樣一雙眼睛面前，段志亮完全心慌得不知所措……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幸虧那夜偷襲時宇文成都並不在營中。

旁邊一隻手慢慢伸了過來，將他的指頭輕輕地握住，然後一點點地開啟，撫平。段志亮無意識地跟著對方的動作鬆開手指，心頭壓著的重擔減輕了一點，低頭看到修長的手指，扭頭看到旁邊熟悉的側影。微翹的嘴角，小巧的鼻尖，斜掃入鬢角的眼睛，長長的垂下來的劉海。她的嘴唇微微翕動，聲音小的剛好兩人聽見：〃不要看他的眼睛，殺氣太重。〃

話雖如此，段志亮卻看到她的眼睛直直看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