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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說:“韓王宮變,皇后生著病,沒能跟著太后一起逃出京城,被韓王送到玉虛觀出家。後來玉虛觀讓人一把火燒了,她就活活燒死了。”
“兄臺你又錯了,不是皇后生著病,而是皇后受了趙將軍的牽連,差點被廢。太后帶著嬪妃逃出京城時,壓根兒沒有知會她,她才落入韓王之手。如今倒是因為她的死,皇帝再度起用趙將軍,保康趙氏指不定又能榮華一時。”這回陰陽先生雖反駁了他,口氣柔和很多。
大漢卻不領他的情,咄咄逼人地說:“你知道的都是真的,別人知道的都是假的,你當你是何許人?天王老子不成?”
陰陽先生撫著鬍鬚搖搖頭。
“說起真假,我濠州親戚說了好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坐在角落裡一直沒有出聲的青年男子說,“他說,濠州城之所以守了一個月,是因為阮五姑娘一開始把震天雷埋在地裡炸掉敦律賀的幾百輛拋石車。她還說,柔真郡主去城頭根本不是給士兵遞送戰材。她是想殺阮五姑娘,都把她從城樓推下去了,結果好人有好報,阮五姑娘只是受傷,倒是她讓北戎的流矢給殺了。他還說,沈相一大家子被薊奴裡擄走,是阮五姑娘親自去談判,用北戎俘虜換回來的,結果柔真郡主還恩將仇報。”
大漢說:“阮五姑娘在濠州城裡身先士卒、捐獻軍糧這些事大家都聽說了,太后也下過慈諭嘉獎。不過柔真郡主這事沒聽過,應該不會是真的,否則皇帝還要追封她為公主,還要封她女兒為縣主?”
陰陽先生哈哈大笑著說:“這就是你不懂,不過是些遮掩耳目的伎倆。柔真郡主一個宗室女兒,在城頭殺自己恩人,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不屑?至於沈姑娘被封為縣主,不過是對她被退親的補償。朝堂上向來是說一套做一套。搞得花裡胡哨,落不到實處也是枉然。如今北戎人都在傳,阮五姑娘是咱們大周明珠。你當這話傳著玩的?有心人的利用罷了。”
幾番被他搶白,大漢不服氣,擼著袖子還想爭一下。
掌櫃忙打圓場:“這世間的事情向來是眾說紛紜。孰真孰假,也只有當事人清楚。咱們說三道四。不過圖個口頭痛快,何必因此傷了和氣?京城裡那些大家族,起起落落跟潮水一樣,漲潮時氣勢洶洶,退潮時一洩千里。真榮華也罷,假風光也罷,那都是他們的事。咱們小老百姓踏踏實實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雖不能跟他們一樣錦衣玉食前呼後擁,但勝在日子平安和順。”
大家紛紛點頭說沒錯。
夜已深,大堂裡的客人罷了夜聊,吹燭休息。
二樓的房間裡,女兒低聲說:“可算是安靜了。”
老婦人低低嗯了一聲。
“你說她認出我們沒?”
“難說的很,她是少有的聰明人兒。”
“會不會舉報我?”女兒不安地摸著肚子。
“她倒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沉默了一會兒,女兒又說:“往後怎麼辦呢?咱們沒有錢,帶出來的東西都太貴重了,出不了手。”
“這掌櫃還不錯,咱們先在這裡把孩子生下來。再尋個不大不小的城鎮,把北海真珠項鍊拆開賣掉。”
女兒嘆口氣說:“也只能如此,走一步看一步。”
忽聽門口篤篤兩聲。
兩人嚇得屏住呼吸,門外卻再無聲息。
“可是她尋來了?”
“若真是如此。咱們也躲不了,我去看看。”老女人下床,開啟門,探頭一看,走廊空空蕩蕩,不過門前擱著一個小包袱。她撿起來,關好門,折回臥房裡。
“手裡是什麼東西?”女兒看著她手裡包袱。
包袱雖小,卻沉甸甸的。老婦人已經隱約猜到了,開啟一看,果然是金錠與銀錠,數了數,總共三十兩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