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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畫期間他接到一通電話,是韓美美打來的……
此時陸承熠也已到了陸母的病房。
陸承熠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家裡有教書的外公外婆和母親,至於父親和爺爺奶奶,自他記事起就沒見過。
他小時候問過這件事,家裡人沒有瞞著他,其實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陸母大學期間和男朋友戀愛,畢業後和平分手,沒想到避孕措施失敗意外懷了身孕。這事家裡人知道後,外公外婆包括陸母自己都一致決定將孩子打掉。
但是去了醫院醫生告訴他們,陸母身體弱,如果流產會影響身體健康,同時很可能導致終身不孕。
這個訊息對陸家來說無疑是噩耗,陸母那時還不到23歲!一家人經歷了震驚和痛苦的過程,為孩子的去留猶豫商量了很久。
不生,影響陸母健康且以後可能都生不了。
生下來,陸母未婚帶孩的條件可能找不到好的物件,更何況他們也不能保證這個人未來一定會對陸承熠好。
他們沒想過把事情告訴男方。
一是男方家庭情況和他們不一樣,主動提起對方會不會懷疑他們有別的心思?二是陸母已經和對方分手了。
意外懷孕是誰都沒想到的事。
那時候還未去世的外公握著陸承熠小小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承熠,別怪你媽媽曾經想打掉你,那時候她也才剛剛大學畢業,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
早熟的陸承熠其實並沒有多少難過,因為結果足以使他寬慰。
陸母生下了他。
媽媽對他很好,外公外婆也對他很好。
轉眼二十年過去,他長大,外公去世,母親也病了。
他從未後悔幾個月前答應林洛汀的條件,之前不後悔,現在更不後悔。
陪床上外婆打著瞌睡昏昏沉沉,陸母放輕了聲音,看著床邊沉默的大男孩心中既驕傲又酸澀。
「你有心事,承熠,」她緩聲開口,休養得紅潤兩分的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如同以往每一次孩子在學校受欺負回來般,「能跟媽媽分享嗎?」
陸承熠削梨的手頓了頓。
陸母:「不能說?」
陸承熠:「不是,是不知道怎麼說。」
陸母不逼他,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只要願意開口就一定可以說出來。
直到一顆梨削好切成小塊放進陸母手裡,陸承熠收起水果刀用紙巾擦了擦手,抬起視線:「我發現我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是好的變化承熠不至於如此糾結……陸母直覺很準:「這個變化是好是壞?」
陸承熠:「不好……也不能說壞。」不好,卻也不想用壞來形容。
陸母:「那是不適應這種變化還是害怕這種變化?」
陸承熠:「不是不適應。」
那就是恐懼變化本身。
陸母微笑起來,這麼多年似乎又在承熠身上看到了他小時候向大人懵懂求助的樣子。只是孩子長大了,那些懵懂都被深藏在穩重裡。
她開口,眼神溫柔,語氣堅定:「你從來都是剋制的性子,既然不知道變化是好是壞,那就先靜觀其變吧。」
無法控制所思所想,那就只能控制一言一行。
陸承熠對上她的目光,許久後應道:「……好。」
陸母欣慰不已,用簽子插了一塊梨,抬頭無意間瞥見他脖子上有塊紅痕。
一時沒想到其他地方的她問:「你脖子怎麼了,怎麼紅了一塊?」
在陸母好奇的視線下陸承熠捂了捂脖子,含糊解釋:「……可能早上洗臉時搓的太用力了。」
自己的孩子性子有多冷自己清楚,從小到大不知多少女孩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