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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胸口疼得彷彿要炸開一般。

“八嫂心思玲瓏，凡事總比別人多想幾分，所以才會思慮過甚。再加上前陣子先喜後憂，又急著趕路，越發傷了心脈。幸好她身體一向很好，就臣弟來看，只要再不憂心、多調養，應該沒有大礙。”

暮色越來越濃，燭火在風中搖搖曳曳，象一泓秋波。“晚上你陪朕走一趟。”他淡淡地說。

允祥唬了一跳，抬起頭來，見他神色如常，正在翻看奏章，以為是自己一時聽錯了，也沒有在意。

“允禟和允禵可還好？”

“是，八哥已經派人把他們府上收拾好了，大約也準備在京城長住一段時間。”

胤禛微微哼了一聲，“朕把他們從景陵放出來，也沒說不準他們住在京城。”他突然想起靈犀講故事的意思，頓了一下，後面的話終於沒有說出口。

允祥聽他有些怒氣，笑道：“他們自幼就呆在京城，大約呆膩了，換個地方，對他們也是件好事。”

“待天黑透了，你就隨朕出宮。”

允祥這才知道剛剛沒有聽錯，心中猛然一驚，道：“可是現在一時來不及封街戒嚴，如果有什麼閃失，臣弟……”他熟知皇帝的性情，知道他主意已定，自己難以勸住他，便住了嘴。二人又隨便聊了些別的，因為各自懷著心事，說著說著，漸漸沉寂下來。

胤禛看了一眼桌上的自鳴鐘，拿起了御筆。允祥知道他要批閱奏摺，連忙起身告退。他走到月華門，叫上幾個心腹侍衛，詳細布置了一番，又命人把馬蹄全部用棉花和軟布包起來。待安排妥當後，深藍色的天空已經群星密佈。

馬車來到拐角處時，廉王府門口燈火亮如白晝。原來是胤禩和靈犀親自送允禟他們出來，幾人正依依話別。

允祥把馬車停在暗處，身後的侍衛也悄無聲息地止步。胤禛走下馬車，默默注視著那道窈窕的身影。今天是生日，她破例穿了一條煙霞色的百褶薄紗長袍，外面披著灰紫色的斗篷。風一吹，斗篷上的銀絲繡花就輕輕一閃，象一隻美麗的眼睛。他看了半天，認出繡的是海棠花。

靈犀正與郭絡羅氏說話，說到高興處，忍不住笑彎了腰，束髮的銀色絲帶突然滑落下來，輕雲般的秀髮立時披灑至腰身，襯著灰紫色的軟緞斗篷，就像一片清亮的羽毛，鮮明而精巧。

那輕柔的笑聲隨風傳到暗處，帶著一股芬芳的暖意沁入肌膚，又軟又膩。胤禛立在風中，只覺魂為之銷，魄為之奪。

其實，只要看見她確實無恙，就已經夠了。

“回去吧。”他說。

晚風輕輕地從身邊吹過，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蕩氣迴腸。

允祥一怔，立即應道：“是。”

馬車車輪滾動的時候，靈犀忽然朝這個方向轉過頭來，一雙妙目在黑暗中凝視了片刻，微微笑了起來。

郭絡羅氏握住她的手，笑道：“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靈犀回過頭，眼中似乎有水光閃爍，“我看見了一陣風。”

郭絡羅氏瞅了一會，遠處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她也沒有在意，叮囑了幾句，便登上自家的馬車。靈犀又一一與允禟和允禵的女眷告別，她本來就是一直強撐著，說了這許多話，不由有些吃力，抓住小如的手，輕輕喘了一口氣。

允禟眉毛一皺，低聲對胤禩說：“我看靈犀的臉色不太好，身子沒事吧？”允俄和允禵站在一旁，也是一臉的關切。

胤禩不願他們擔心，笑道：“昨天太醫看過後，已經好多了。”他話鋒一轉，“你們明天閒了，給皇上遞個摺子，慪了這麼長時間的氣，也夠了。”

允禟眼睛一斜，見靈犀正注視著這裡，顯然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話，便淡淡地說：“知道了。”一邊登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