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5 頁)
遠遠地一輛小中巴車跑了過來,我趕緊躥起來揮手示意,沒想到這車臨到我身前猛一大拐,司機狠踩油門,車子嗥嗥地就飛速駛過我身邊,只留下一溜黑呼呼的尾煙供我瞻仰。
“呸呸!”我使勁吐出吃到嘴裡的一堆灰,“什麼玩意,真是人心不古啊,叫個車也不停,又不是不給錢!”錢?對了,我的一堆寶貝和零花錢全給留在墓洞裡了!那個叫悔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把錢全藏到身上呢?我的三百七十一塊二,你去的好慘啊!
我恨恨不已地悔了好久這才想到,就算是把錢一張張地貼在身上,在洞中水道那麼激烈的水流裡攪和了這麼老半天后,也肯定是半張不剩了。唉,財去人安樂,我心裡總算平衡了,又繼續在路邊等車。
車來車往,這條小路算不上繁忙,等了幾個鐘頭也起碼過了三、四輛車。可氣的是,這些破車不管大小新舊,司機大概都是一個學校裡培訓出來的,個個在我身邊一個急拐躲得我老遠,然後蹭地就躥過一去不回頭了。有一輛破小巴因為躲得太急,一個趔趄,差點就下田了。讓我又氣又樂,鼻子直冒煙,小樣!叫你不停車!我就有些納悶了,這好人怎麼就這麼少呢?
又等了半天,明晃晃地太陽準備在山腳下班了,等得我差點以為自己真成了路邊的小蘑菇,終於“突、突、突!”地來了輛四輪拖拉機。拖拉機再小,它好歹也有四個輪子啊,我慢騰騰地站了起來,不抱什麼希望地揮了揮手。
“吱!”拖拉機居然停了下來,司機同志是個黝黑的大漢,一瞧就是個勞動人民,他警惕地瞪著我。
我驚喜之下開口就喊:“大、大……”大哥兩個字還沒喊出口,他蹭地就從司機位上站了起來,順手抽出把大鐵榔頭,擺著架勢衝著我大喝一聲:“幹什麼!就你這樣還打劫!”
我有些發懵,我怎麼就成打劫的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衣服跟著我又是滾下山谷又是水中暢遊,破破爛爛隱約還帶著血跡,早看不出什麼形狀了,總算還能蓋住要害部位。抓抓頭髮,現在估計也是一堆鳥窩狀。我恍然大悟,原來我現在整個就一落難劫匪狀啊!怪不得車見車跑,人見人溜啊!
黑大漢見我一臉迷惘,他臉色也有些緩和下來了,“小兄弟,看你也不是常幹這事的。年輕人,乾點什麼不比干這車匪路霸強啊!”我的臉一陣發熱,估計看起來是一陣紅一陣白的,肯定更象改過自新的小劫匪了。
黑大漢放下了大鐵榔頭,瞅了瞅我,又打算進行一番教誨:“小兄弟……”我截了他的話頭就喊:“大哥!我是自個兒到山裡玩,不小心迷路了,可不是劫匪啊!”看著他懷疑的眼神,趕緊加把油解釋:“我這身破爛是不小心在山上刮的。”又攤開空手讓他看,“您瞧我空著雙手,這要是打劫不是找死啊!”
他瞪著我好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我說呢,你這小身板還打劫!哈哈哈!”他邊笑邊喘著說。我只能尷尬地嘿嘿陪著笑,這叫什麼事啊!
大個子是個爽快人,姓忻,家裡頭正蓋屋,從幾十裡外的石場拉了車石料,回家的路上可巧就遇上我這麼個劫道的。他二話沒說,掉轉車頭,用拖拉機“吭吭吭”地一路就把我捎到了市郊外環的中巴車站。
“阿銳,拖拉機白天進不了城,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忻哥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一把塞給我,“快點回去,可別讓家裡惦記著。”
我捏著錢,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忻哥,這,這可太謝謝你了。”忻哥大笑起來,露出一口鋥亮的白牙,他重重拍了兩下我的肩膀,說:“謝什麼?這也算是緣份,可不就讓我見著你這麼個’劫道’的?!”他揮了揮手,利落地發動了拖拉機,“突突”地掉頭往回開了。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