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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扣住季蕭單薄的肩頭，指尖在其上輕巧的摩挲了兩下，只當季蕭情緒低落是因為自己方才打了阿元屁股。

&ldo;阿蕭……&rdo;沈淮半闔著眼睛，微涼的嘴唇在季蕭的耳後輕觸，&ldo;你為了阿元生我的氣了嗎？&rdo;他低笑了兩聲，語氣低沉沙啞，&ldo;小心肝……阿蕭小心肝，不要生我的氣，我本就拿你一點沒辦法，你若是生氣了，我更不知道怎麼辦了。&rdo;

伴著親吻，他的聲線迷醉人心，季蕭藏在衣袖下面的指尖緊緊扣住自己的掌心，才堪堪抵住不沉迷其中。

若晉和真的，真的是平王，季蕭心底一陣茫然，自己能怎麼辦呢，再帶著阿元逃走嗎？

可晉和又怎麼會是平王呢，季蕭轉瞬自嘲般笑了，如果他真的是平王，又何須編出一個又一個的謊話來騙自己這樣的人？之於平王，強取豪奪，生殺奪取也不過是一句話，一個指令罷了。他總不至於自作多情的覺得平王會為了自己這樣一個人，如此大費周章的哄騙。

季蕭因著自己對沈淮的那些歡喜，以及沈淮的體貼真心，下意識的不相信沈淮會是平王。他也因著前頭二十幾年的低位逐流，屈辱責難，對自己有著無可磨滅的自卑。

至於那鳳紋玉佩，興許，興許只是花樣相似呢？季蕭用盡各種理由想要說服自己。

然而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無論澆水不澆水，芽總是要發出來的。

隔天清晨開始下雨，細細密密，飄飄灑灑的連綿而下。青磚fèng深色瓦沿，一路綿延至平陽縣口的分界石碑處，將整個平陽城籠罩在雨幕之中。

季蕭帶著阿元，在修好的小酒館裡坐了小半個上午。雖沒坐在雨裡，可漸漸也覺得衣服上沾了些濕氣，怪不舒服。

他放下手裡看了一半的書，起身去摸了摸坐在木桶裡阿元的衣袖，入手果然也有些淡淡的粘膩。

阿元低頭撥動著沈淮特意讓人給他做的小算盤，從上面一顆顆弄到下頭，又從下頭一顆顆撥回上頭，裝著算帳的樣子，倒也像模像樣。

&ldo;小少爺是否鬧著了爺？&rdo;今春走到門前，神色恭婉，她的雙手垂在身側，淡淡的看著季蕭。

季蕭抬頭，&ldo;沒有，只是，&rdo;

他正要往下說，視窗裡忽的閃進一張人臉，又是帶著笑，又是有幾分著急的道，&ldo;小季，給我打兩斤酒，我兒子從外頭回來了！&rdo;說話的是同在巷子裡住著的一位獨居老人，平日獨來獨往，不見點笑意，不過對季蕭也算是少有的明面背後都客氣的。

季蕭快步走過去，點頭應道，&ldo;好，我幫你找個酒罈子。&rdo;

他的目光從最底下裡頭放著的幾隻兩斤裝的酒罈子上掠過，緩了緩，不知想到什麼，卻是沒停，轉而在上頭的一斤罈子上翻看起來。

外頭站著的老爺子卻等不住他這樣磨蹭，連連往家瞧，嘆了口氣，有些歉意，&ldo;唉，我鍋裡的菜還再燒，一時走不開，小季你能不能幫我送過來？&rdo;

季蕭自然是應下，他放在酒罈子上的手略微一鬆，&ldo;成，左右幾步路，你先回去，我打好了便給你送去。&rdo;

老爺子大大鬆了一口氣，笑容滿面連連道謝的走了。

季蕭回頭，見今春還在，俯身將下面的酒罈子取出來，一邊打酒一邊道，&ldo;今春，你先將阿元抱去屋裡給他換身外衣，我將酒送了就回來。&rdo;

今春不疑有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走近兩步彎腰伸手將阿元抱了過去。

阿元神色自如，抬起手臂來依偎進今春懷裡。

季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