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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冷汗滾滾而下，好不容易才重新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雖然在京城並不事事順利，幾次死裡逃生，可跟這裡比起來那當真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還想著回去拼一把，哪裡捨得下開封的榮華富貴，想不開的來這裡吃土!

王太醫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乾笑道：&ldo;郡主說笑了。&rdo;

結果牧歸崖就丟了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過來，彷彿他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瞬間被人扒開，就這麼赤/裸裸的暴曬於陽光之下，幾乎讓他倆腿一軟就跪下。

白芷心中暗自好笑，也怕這位太醫被嚇出個好歹來，就隨便說了兩句話岔過去，又問姜太醫大月那邊的情況。

&ldo;恕微臣才疏學淺，無力迴天。&rdo;

白芷跟牧歸崖對視一眼，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都咬成那樣了，還在三月的山裡凍了一夜，能活命才有鬼呢。

因沒聽到他們的回應，王太醫還有些忐忑，生怕兩位貴主不死心，非要留下他，便大著膽子解釋道：

&ldo;郡主，郡馬爺，實在不是微臣不盡力，那二人傷勢頗重，其中一人傷口只在手臂，若被咬時就自斷手臂，或許能有一線生機，可如今……後來尋回來的那人身子都凍壞了，微臣與姜太醫已經竭盡全力，能不能撐過來，只能看天意了。&rdo;

&ldo;不必多言，&rdo;白芷擺擺手，道，&ldo;我與侯爺並沒有怪你們的意思，也知道你們盡心了。二位一夜未睡，著實辛苦，這便回去歇息吧。&rdo;

王太醫還有些踟躇，姜太醫卻十分乾脆的告退了。

牧歸崖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了片刻，對白芷道：&ldo;窺一斑而見全豹，這位王太醫的心思未免太過細膩了些。&rdo;

對他這個結論，白芷也是贊同的。

像王太醫這樣善於揣摩上司心理的，很適合在官面兒上混，往往也能混的不錯，只是不知道怎的這一回也攤上這麼個差事。可真要論及專業水平，大多不如姜太醫這種木訥些的，因為心不專。

白芷又跟牧歸崖說了幾句，便派人去催藥。

&ldo;真不用這般。&rdo;牧歸崖都有些無奈了。

&ldo;防患於未然，&rdo;白芷正色道，&ldo;如今你身負重任，經不起一點兒意外，沒得這麼多次戰場兇險都熬過來了，反倒在病榻上，那時候才是真叫人看了笑話呢。&rdo;

見牧歸崖哭笑不得，她又說：&ldo;姜太醫的醫術是信得過的，若你當真無妨，他哪裡會自找麻煩開藥方?快別逞強了。&rdo;

牧歸崖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憋出一句話：&ldo;除了我母親，也只有你這麼不留情面的說我了。&rdo;

過了會兒，藥煎好了，吉祥親自捧進來，道：&ldo;郡主，侯爺，奴婢親自看著的，中間絕無第二個人碰過藥罐子，藥碗也是乾淨的。&rdo;

白芷點點頭，竟又叫人取了蜜餞匣子來，這回牧歸崖是真被逗樂了。

&ldo;哪裡就那樣嬌氣了。&rdo;他搖搖頭，端起碗來略吹了吹，然後便以一種豪邁的氣勢一飲而盡。

說老實話，這年月的藥真不是好吃的，這顏色、這味道、這口感，有時候遠勝過病痛所帶來的折磨!

白芷坐在他對面都能聞到那股濃鬱的酸澀苦辣相混雜的味道!

見牧歸崖自始至終都眉頭不皺一下，白芷也覺得是自己擔心太過，而且貌似他確實不大喜歡吃甜食，想了想，就準備再叫人把蜜餞匣子放回去。

然而一抬頭，卻見牧歸崖沖自己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