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意中人(第1/3 頁)
駱辭被釘在牆上,半隻手臂已經浸滿了血,但就礙於謝卻山那句話,沒有人拿得定主意該怎麼做。
連駱辭自己都不許人幫他下來,只派人迅速去大覺寺請東家回來。
當然,人都走了,沒有眼睛看著,謝卻山不可能知道到底是誰把自己救下來,但他的目的是讓東家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的憤怒,所以駱辭必須老老實實地被釘在牆上,流著血等著東家來決策。
東家當時交代,若秦氏嘴裡什麼都問不出來,那就去把謝卻山請過來,讓他親眼看到她在這裡受刑。
——待他走後,再去告訴完顏大人,歸來堂抓了一個秉燭司黨人,地位不低,秉燭司欲營救此人,請大人派兵設伏,將歹人一網打盡。
章月回篤定謝卻山會救這個女人,於是為他設下了一個堪稱完美的陷阱。
但現在駱辭覺得,謝卻山和她之間,似乎並不是他們認定的那種關係。當下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
被人抓住了軟肋,謝卻山竟一點都不心虛,也不遮掩自己的憤怒——無非就是兩種可能,要麼就是這把柄根本撓不到他的痛點……要麼就是他根本沒把拿捏的人放在眼裡。
難道是東家的判斷出錯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駱辭艱難地側頭,透過小窗看向刑訊室裡的女人。
他很少見過這樣的女人,說她嘴巴硬吧,也不全是,她痛急了的時候也會沒有尊嚴地求饒,會大哭,會說一些胡話。但說她心智不堅吧,她也沒亂說過一句有用的資訊,甚至每天那兩個乾巴巴的饅頭,她都會伏在地上沒有尊嚴地一口一口地吃完。
她似乎永遠都有一股韌勁,不肯放棄自己的身體,她要吃進去東西,才能維持一點力氣。
駱辭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人。人在極痛的時候,分明是察覺不到餓的,也根本咽不下東西,就算吃進去了,也會在刑訊的時候吐出來。
他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麼。
這樣一個女人,真的是通往那個秘密的橋樑嗎?
……
行刑手把南衣從椅子上架下來,扔回到牢裡。她一動不動,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身上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痛,稍微轉折都有鑽心的痛。
南衣有種幻覺,時間也是不公平的,是因人而異的。
安靜下來的時候,痛覺把所有感官都放大了。
她偶爾能聽到厚重的牆縫之間透進來隱約的絲竹聲。她覺得那些人的時間應該過得很快,觥籌交錯之間,幾個時辰眼睛一眨就過去了。
上面有暖暖的炭火烤著屋子,有美味的佳餚,有女人絲緞一般溫柔的手。錦繡的衣服堆在身上,維持著體面與尊嚴。
而時間在她身上卻變得無比漫長的,沒有白晝與黑夜,只有混沌的漫長。
那些人一直在拷問她,你是誰,你跟謝卻山是什麼關係。
她不是嘴硬,她是真的回答不出來。她不知道他們到底誤會了什麼。她甚至還聽到,他們打算用她做局,引謝卻山來救。
南衣覺得很好笑,他們明明看到了啊,謝卻山聽到她沒死的訊息,巴不得過來補一刀呢。她只能寄託渺小的希望於禹城軍,應淮察覺到她消失好幾天了,可能會將訊息遞給宋牧川。宋牧川會想辦法來救她的吧?
她還想再等等,不能就這麼垮下。
……可是,太疼了。
她希望自己快點昏迷了,這樣就感受不到疼痛了。可意識偏偏頑強地纏繞著她,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聽到有腳步聲靠近了,然後頓了頓,又離開了。
*
章月回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牢裡的女人,並沒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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