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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搶在斯內昔之前，哈利仰起頭，用他那雙己然帶上了隱隱淚痕的翠色眼睛定定地凝望住男人因為瞥見他的表情而驀然間滑過一抹錯愕驚慌神色的漆黑眼眸，語帶哽咽地輕聲開口一一“教授，你也不想要我了，對不對？”

斯內昔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哈利見狀嘆了口氣，忽地收回自己那殺傷力極其強大的淚汪汪視線，錯開了斯內昔剛剛要有所回應的眼神不說，就連那軟軟暖暖，幾乎團成一團的小身子，也彷彿不經意間毫不遲疑地遠離了斯內昔的懷抱一一讓已經習慣了懷中重量和溫度的魔藥教授不由皺眉微微失神了一秒。

“我知道的，教授，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都知道的……”

綠眼睛男孩兒說著垂下頭來，額前細碎的黑髮絲絲縷縷地鋪散開未，遮住了那張俊秀可人的小腦兒，讓人愈發看不情男孩兒臉上的表情。

斯內昔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可是偏偏就在這時，他卻感到喉嚨一陣乾澀一一想要說出點什麼來，等到真要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了。

本來，他和男孩兒之間的一切交往就應該到此為止，然而現在，當男孩兒真的表現得要從了他的願，從此後與他徹底劃情界限的時候，他卻反而想要上前制止了？

怎麼想，也不可能吧。

罷了，就放手吧。

斯內昔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按壓下心底翻湧而上的陣陣不捨和刺痛之感，對自己默默說道。

那個孩子的世界裡，不應該有你的痕跡存在，他值得更好的，更光芒四檻的人的陪伴，比如……

你的敦子……

斯內昔眼前不期然地浮現出不久之前剛剛結束的開學宴上，哈利與自家敦子之間那簡直讓他惱怒到了極點的，親密而熟稔的互動……

不可否認地，在那一瞬間，斯內昔在再一次確認了自己對哈利的情感的同時，也再一次確信，自己絕對不是那個應該站在他身邊的人！

或許…

德拉科才是。

苦澀地抿唇輕笑了一下，斯內昔壓下聲音中的不穩和艱澀，低低地冷聲嗤道：“既然偉大的救世主波特先生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是不是可以請你挪動你的尊腳，從你可憐的，卑微的魔藥教授簡陋的辦公室裡滾出去？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個斯萊特林了，我不希望我的學院因為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先生的緣故，不僅錯過了他們的院長訓話和首席挑戰，並且在開學第一天就被抓住把柄，失去了不必要的學院……分……”

斯內昔諷刺的言語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就在他的眼前，在他伸手就能碰觸到的距離，黑髮碧眼的小小少年正靜靜站在那裡，無聲地哭泣著。

他的淚水靜默地滑過白皙光滑的粉嫩臉頰，一滴接著一滴地匯聚在那尖俏的小巧下巴，而後一一在地窖墨綠色的地毯上，打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深色圓點……

“我懂，我都懂，一切我都明白的……”

少年彷彿並役有注意到斯內昔早己停下的訓話，只是極力壓抑住聲音中的哽咽和顫抖，死死地捏住自己小小的拳頭，直到指尖發白的程度，“教授當然不想和我這樣的掃把星扯上關係，我懂得的……”

“我從小就知道，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愛我一一如果連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都憎惡到恨不得立刻殺掉我的地步，我還能再去指望誰未愛我？”

“我都明白的，我是一個不值得別人付出‘喜歡’或者‘愛’這類感情的怪物，我明明應該知道的……”

“因為霍利無意間出手幫了我，撫養我，教育我，陪伴我，我就以為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或許……會喜歡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