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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許是因著瘦弱的緣故,年年必得百日咳,七八歲時才日漸壯實了,只是留下了個嗽痰的毛病。
王新國原來沒有正式的學名,因為家裡盼望著將來他長大了總能有新衣服穿,就有了個俗名“衫娃兒”,上學唸書了,就叫王衫娃兒。沒想到衫娃兒唸書倒是一路的不辭辛苦,那地方讀書的人不多,十幾歲時就已經算得上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秀才了。
接到大學錄取通知的時候,衫娃兒碰巧正生著一個總不見好的怪病,吃飯不少就是沒精神沒力氣,父親欣喜又著急,糶了稻米,給衫娃兒跳端公。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可這回不一樣,王衫娃兒被錄取的好信兒就像那山豁口的風,兩天傳遍了方圓二十多里,都說是王家祖上積下了厚德,衫娃兒中了新中國的新秀才。
跳端公這天來了不少看熱鬧的親鄰。醉半仙兒擺設完畢,正念念有詞,不想就地起了陣不小的旋風,先就把做法事請神的醉半仙兒給嚇著了,他慌慌張張敗下陣來,手忙腳亂不停歇地收拾,還沒等人們聽清楚他那上下翻飛的嘴皮子到底嘿咭些什麼,便見落荒逃去了。
這事兒一時被傳嚷得神乎其神,不過,經這麼一折騰,衫娃兒的病還真是好了起來,見兒子病癒,老父拉著衫娃兒跪地朝拜,一個勁兒地感激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搭救了衫娃兒一條性命。
拜了再拜,記不清叩了多少個頭,老父親盼望著衫娃兒光宗耀祖。
進了大學的校門,王衫娃兒給自己起了正式的名字王新國,在校那會兒,他認真努力,是冶金本科班級的學習尖子。
王新國的骨架像他夯實的父親。總常都穿工作裝,膚色泛黃,戴一副黑色寬邊四方內圓角的高度近視眼鏡,鼻翼兩側被眼鏡架腳磨出兩個不淺的凹陷,兩橫眉毛稍嫌短直,眉峰過後略向下彎,左邊的眉峰有處不算明顯地斷裂,是小時候追啄鬧春的野貓爬高了下不來磕到的,翻開覆蓋的眉毛仔細瞅瞅,能看到一小條白白的疤痕。這張五官平平的臉不能張嘴大笑,只要大笑,就會露出褐黃色的牙齒,讓看不太習慣的人覺得礙眼。
王新國平時不張揚,死讀書使他的眉宇間讀進去濃重的書卷氣,因為這書卷氣的濃度超標,讓他更添了些許木納。
汪瑾瑜的父親鍾泌祖籍杭州,母親汪紫凝祖籍徽州。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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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和鍾家原本是世交,更是幾世聯絡有親的兒女親家,二十世紀初期,正是汪瑾瑜外公幼時,兩家上人相約先後遷居上海,之後往來更加密切。
鍾家有兄弟二人,哥哥新婚不久遠渡法國求學,黃鶴一去杳無音信,嫂嫂思念至極憂傷過渡,產子後失血過多不治身亡;弟弟的老師從巴黎回來,轉告說1919年巴黎和會期間曾多次看到哥哥參加那裡的愛國活動,後來,沒再見到過他。從聖約翰大學畢業不久,燕爾新婚,念念不忘兄弟間打小的親厚。哥嫂的不幸,自己曾經的五四激情,都讓他感覺到和哥哥之間脈息相通的血肉濃情,徵得新婚妻子的同意,在母親大人的主持下,過繼了哥哥遺留下的血脈,也就是汪瑾瑜的父親鍾泌,擔起了扶養的責任,後來,鍾先生和夫人又誕育了一子一女。
汪瑾瑜的外公原本也育有一子一女,幼子出天花誤診,不幸夭折了,就只剩下一個女兒,愛如掌上明珠,她就是汪紫凝了。
每當看到鍾先生三子女繞膝,汪先生是即嘆息又羨慕,提議把鍾先生哥哥的遺腹子鍾泌過繼給自己做兒子,思量再三,鍾先生夫婦怕有違母親的囑託,始終不能應承。後來,看著倆孩子年齡相仿又兩小無猜,鍾、汪兩家意願定下姻親,倒是成了兩全的好法兒,兩家還商定,將來他們成婚之後,如果頭胞生育的是男孩就姓鍾,以承繼鍾家長房香火,若是女孩兒就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