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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舒妙煙僅在兩年前去過滄城一次,當時正是為了圓她孃親的夢想去征討休生養息中的盧國,因為準備充分再加上重兵直逼入境,傾力之下節節勝利,竟一舉輕易攻破了對方的京城,如今那盧國已是歸屬晉國的附屬國,歲歲納貢,年年朝拜。當時滄城兵荒馬亂,這邵家人去那裡做什麼?
舒妙煙立馬看破了父親的想法,不慍不火地解釋道,“邵家是生意人,戰亂之時當要把握商機,含雨一直身體不好,自小就被他孃親帶在身邊,當時我急缺一批藥材,正是邵家家主雪中送炭才得以解決,否則哪有那麼快拿下盧國。”
“她有那麼好心?”怕是想把她的病兒子賴給安親王府吧?鄭初南強忍住後面半句,堪堪地嚥下一口茶,溫言道,“她為何在那時候正好能幫上你?你可有仔細查過邵家的底細?我聽說商家向來重利,說不定正是她與盧國暗中往來,以此洗白身家也未可知。”
舒妙煙不得不承認她爹這許多年的王君不是白當的,心思慎密得令她都有些難以招架,只可惜他這副心思不用到後院上面,卻偏偏用都用來對付她們姐妹三人了。
其實她也曾十分懷疑邵家的來歷,這幾年也沒少去查探,可多方彙報過來的資料根本及不上邵含雨和自己說的多。
想到這裡,她搖頭道,“父君,女兒還不至於這點防備都不懂罷?就算是我能耐不夠,皇姨那邊幾個殿下可是下了苦功夫去查過的,難道父君有什麼高見?”
鄭初南此時才反應過來,他竟險些被女兒的狐狸性子給繞了進去,這才說了幾句話,他這麼關心那個男子做什麼?
“咳,這是你的事情,爹爹知道你是個懂得分寸的孩子。如此你既在婚事上沒什麼為難的,我便進宮去和皇夫殿下商量一番,這事早點定下來也好,免得生些什麼不該的亂子出來。”
舒妙煙心中一動,想要說什麼卻是止住,她的目光緩緩地落在院外正蹣跚走來的母親身上,終而微微點了點頭。
六年前母親受傷之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讓她代筆上折卸了軍中要職,並在看到皇上的第一刻顫巍巍地從枕下拿出從不離身的兵符鄭重交還。當時她正在榻前侍候母親,卻沒想到皇上只將兵符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便轉手遞給了她,慎重吩咐道,“皇妹,你是為了朕的天下才這樣,若是朕這般急不可耐地收回兵權,豈不要被天下人恥笑?這天下是舒氏的天下,自當是你我姐妹共同的天下,妙煙武學承你真傳,從今往後便讓她為朕守住這一片大好江山罷!”
當時皇上的話言猶在耳,孃親期許的眼神自那天起就從未變過,難道她真的要為了邵含雨辜負了她們的厚望?
為誰相思
舒妙煙心有所屬之事很快在安親王府內流傳開來,遠在固河的舒妙竹草草結束了巡察,快馬加鞭在短短七日內趕回了府。
“他再好也不過是個男子,在皇權和家族面前,感情能算什麼?”尚未來得及回房喝上一口涼茶,舒妙竹就一頭衝進了書房,揪住正埋首奏摺中忙得不知天昏地暗的舒妙煙。
“我就是你最好的例子。”舒妙竹的聲音聽上去痛心疾首,舒妙煙眼角卻瞄到廊角下正一臉黯然遲疑著不知是否該繼續前進的梁少華。
“大姐,姐夫來了。”舒妙煙壓低聲音提醒。她對梁少華的印象向來不錯,這個男子並不似尋常大家公子般的不易親近,也沒那些假惺惺的手段,入府兩年來也算是深得人心了。
舒妙竹的神色僵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嘆道,“我與少華自小情投意合,也曾互許一世獨守,恩愛不倦。可世事哪能盡如人意,我若不納那些側夫侍君太女又怎會放過我?如今局勢根本容不得你我獨善其身,厚此薄彼那可是大忌。”
“煙兒,我自小就別無選擇地跟在了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