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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馬力在座前兩杯飲過,紅著一張圓臉歸座去了。
兩位主將都賜酒,容甯卻似蛤蜊一般閉住嘴不來湊趣,拓跋鋒終於也發現他不得勁,顧他一眼道:“今天不舒服麼?”
容甯這句話倒聽見了,答道:“有一點中了暑氣,但也沒什麼要緊。”
慕容颯話中帶話似的道:“我看還是回去養養,近來城裡有些時疫,更要當心。”
容甯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咒我!中暑而已,我以前就這樣,夜裡風大了就好。”
拓跋鋒道:“也罷,今天我也想早點休息,一會甯同我一起退席便是。”
慕容颯趕忙問:“那麼郎主今天在哪裡休息?奉天殿齋宮裡倒是給郎主收拾出地方來了的。”
拓跋鋒沉吟了一下道:“住不慣,亦不方便。今天就住小甯營裡好了。”
此言一出,容甯心裡咯噔一下,越發覺得天氣悶熱——這些時,他正住在王家的聘林館。
慕容颯點點頭,向拓跋鋒笑道:“臣這一臺歌舞亦無甚可觀,諸將只等著金銅仙人承露舞完了,得點彩頭,郎主得給他們賞臉。”
拓跋鋒微笑頷首。容甯飲乾杯中酒,眼睛掃過無人欣賞卻依然不敢懈怠的春臺樂舞。
不過,當慕容颯蒐羅的那隊歌伎進入春臺上時,喧譁的席面卻為之一靜。
主舞女子,妝若飛天,豔麗無雙;陪舞四人,姿態秀雅,亦一時之選。
正如一首俗詞所唱:“丈夫隻手把吳鉤,能斷萬人頭。如何鐵石打作心肺,卻為花柔?”見慣塵沙血雨鐵騎猛士,往往為江南名花所傾倒,這亦是難逃的定數。
容甯瞥了一眼慕容颯,慕容颯舉杯向他意味深長的一笑。容甯再看拓跋鋒時,卻見他正低頭剝桔子,王家的狐狸大約是有點站累了,略略靠著一點拓跋鋒的椅子,表情勉強地吃了片剝好橘子。
容甯收回眼光,再度看往臺上,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已完全不能集中,只盼著她們早點跳好完事。
金銅仙人承露舞,為前朝漢武帝所創。漢武好神仙,鑄造十二金人,日夜舉盤承接天上雨露,以煉長生不老之藥。雖是漢人舞樂,今日用作為海其騰君祝壽亦堪稱恰當。
那臺上諸女子舞姿蹁躚,已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為首的美人歌喉婉轉,她邊舞邊歌,餘音繞樑,唱道:玉戶金缸,願陪君王。邯鄲宮中,金石絲簧。
衛女秦娥,左右成行。紈縞繽紛,翠眉紅妝。
王歡顧盼,為王歌舞。願得君歡,常無災苦。
海其騰君新晉襄親王,這詞藻極是奉承應景,何況又是由這等美人唱出,真教人難以遣此,未免有情了。歌舞已畢,諸將喝彩不絕,各自垂涎。
慕容颯將那五位女子叫進廊下,那五人次第行禮,剎那間大廳之上彷彿綻開了五朵牡丹,滿室生春。
慕容颯笑對拓跋鋒道:“這五位女子是幽州有名的梨園供奉,請郎主賞賜諸將。”
拓跋鋒搖頭笑道:“你這事辦得不妥,僧多粥少,如何分?”
慕容颯道:“佳人難得。郎主必有定奪。”
拓跋鋒尚未開言,那跪著的美人忽然開口道:“婢女謝靜仙,歌舞若有可觀,可能求一恩典?”
她的嗓子清越甜潤,聽到的人都不由渾身一酥,連慕容颯竟也沒有想起來要喝斥她僭越無禮。
拓跋鋒眉頭一挑,卻溫言道:“說來聽聽。”
那謝靜仙抬頭望向拓跋鋒道:“郎主今要將吾姐妹賞賜諸將,勢難兼顧公允平均,得失之間,未免教人不快。倒不如賜婢女等自擇人侍奉。諸位將軍若是好男兒,當無話說,而吾等姐妹亦當盡心竭力,侍奉自選之主。”
聞言,拓跋鋒不由哈哈大笑,道:“大漢女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