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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海其騰君辦事確實有一套,這是氣我昨天自作主張,又怕謝靜山真來殺我,所以……我看著他,棋還沒下夠呢,還在試我棋路呢!但是,你不知道——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那些甜言蜜語,有幾句是真的啊!?”拓跋鋒臉色忽變,竟真惱了。
“好了,就這樣吧,反正我早已聲名狼藉,也不怕別人說了。”我重新坐到妝臺前,忍了忍把氣忍下去,可握著梳子的手還是有點抖。
在鏡中,拓跋鋒依然抿唇不語,神色冷得不得了。
我還沒發作,你倒這樣,何必呢?崔燕來說我賣身,我今天就明簽了賣身契,也不過實至名歸。
一念至此,我把梳子託在掌中,對著鏡子裡的蝴蝶笑道,“看在我為你身敗名裂的份上,你就給我梳個頭吧。”
拓跋鋒沒想到我不怒反笑,他眯起眼忖度,這神情卻少見,在想什麼?
“不好意思就算了。”我話音剛落,他便靠了過來……梳子穿過我的頭髮,手太重了啊,我忍不住皺眉。可是接下來,他卻很快掌握了分寸,甚至於很細心地一梳到底,還不扯到我傷口……最後,象我平時睡前一樣,把所有頭髮梳攏在一側,束得也很整齊。
“這,也太不講究了吧。”我不滿意地看著鏡子裡的人,不是要見外臣嗎?
“你,就是我見過最不講究的女人。”拓跋鋒心情好轉,站在我身後笑了。
“有條件的話,我也很講究的,”我轉身看著他,“難道就不能找個侍女服侍我嗎?”
拓跋鋒卻坦然自若,道:“軍機重地,豈可隨意用人。你再忍忍,等跟我回了燕都,要多少好的都有。”
好,滴水不漏!今天我服你了。
第36章 惟君之故(下)
午膳之後,我便換過衣服,在波柳堂裡候著了。
天氣不錯,秋水澄明,從前不覺得,其實這屋子四面暢亮,波影搖曳,最宜讀書,就是練起字來,也格外澄心靜慮。我仿著宇文子遠的字型寫唐人詩:清風兩廂柳,白露一庭秋。
剛寫完一尺幅,劉存周倒親自來了。居瀾把他引進堂中,茶也不教人上一杯就退下了。
他身手雖然了得,但任總管之職卻不及慕容黑雲沉穩細緻。不過,這樣也好,方便我。
我放下筆,欠身招呼:“世伯請坐。”親自奉茶。
劉存周亦一掃謙抑常態,客座坐下,寂然無語。我侍立一旁,靜候垂訓。
果然,他定神良久之後,望著堂上的字畫,開口了:“‘愁生陌上黃驄曲,夢遠江南烏夜村’,劉某竟有十餘年未曾見到這副對聯了。”
“‘將軍一去,大樹飄零’,平原王氏既無主事之人,自然不敢有勞世伯下降。”我垂手答道。
劉存周聞言嘿然,“賢侄女太謙了。固然仲明兄侍澤侄遽歸道山,但只要賢侄女在,何止是聘林館,就是朝陽殿大漢江山,連著海其騰君中饋,都有主事之人了。”(注1)
很好,就知道蝴蝶會害我被奚落死……
既然如此,就不與你客套了。
我帶笑道:“世伯謬讚。昔日繁露初嫁從君,世伯棄家去潛邸為奴;今日繁露再嫁從身,世伯則為周勃霍光;明日世伯鳥盡弓藏,只怕繁露主饋的黃粱米飯還未熟,畢竟只能瞠乎其後了呢。”(注2)
劉存周“噗”得一口茶噴出來,又氣又笑,道:“小樨的嘴,還是這樣厲害。”
嗯,他就是願賭服輸這點還不討厭。
“世伯連日操勞軍國大事,今日卻還親自到訪,想來不止道賀,更有話問侄女吧?”時光寶貴,還是開門見山吧。
“小樨,”劉存周終於肅容端正,放下了杯盞,盯著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