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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洬冷汗都要下來了。他鎮定地摸上燙手的盞沿, 腦中已亂成一片，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如何說完的這段往事。

清醒的時候，他已然站在了樓外街道上, 身旁人聲鼎沸熙熙攘攘，仿若一瞬便從地獄回到了紅塵俗世。伸手往衣內一探, 摸了一手冷汗, 浮現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測。

這個人……別是天璣道君沈慕玄吧？

&ldo;讓讓, 讓讓！&rdo;販售靈草的修士不耐煩推了推他的小腿, 李洬順勢退開兩步, 看了兩眼假裝不感興趣，飛快離開。

‐‐不管是誰, 少尊，請務必自我保重。

二樓上，斜倚著欄杆的殷琅目送他遠去，搖搖頭嘆息一聲，&ldo;膽兒還是那麼小。&rdo;

秦珣老神在在, 一動不動。

呵，師父的惡趣味又發作了。

殷琅收回搭在欄上的那隻胳膊，重新端起茶盞慢吞吞飲著, 神情不辨喜怒，秦珣小心翼翼挨過去, &ldo;師父？您別跟李洬那傻東西計較，他……&rdo;

&ldo;為師沒生氣。&rdo;

樓下說書人還在講著這對&l;神仙眷侶&r;的愛情故事，在繁雜喧鬧中飄飄搖搖鑽進耳中, 留下一個再美好不過的結局，&ldo;……想那琦蘭仙子為愛付出一切，終是打動了心如鐵石的封長老，將仙君從萬古玄冰洞中放出成全二人，這一對有情人歷經千難萬險，終成眷屬。&rdo;

&ldo;這、這這‐‐這簡直是胡扯，那封‐‐&rdo;

茶盞噹啷落在桌上，聲音很輕，秦珣的不滿卻戛然而止。

&ldo;沒必要和一群必死之人生氣。&rdo;殷琅起身離開，錯身而過時忽得伸手在秦珣臉上揉了一把，&ldo;你師父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人。欺我三分者，必十分而報之。&rdo;

說完揚長而去。

&ldo;記得告訴李洬，我們魔修絕不吃虧，剩下的，他自己看著辦。如果不明白，就去多買兩冊話本研讀研讀。&rdo;

秦珣剛剛泛紅的臉頰在最後一句話下飛速降溫。

……研讀話本？《霸道魔尊俏仙君》還是《隔海情》啊！

&ldo;…這難道不是大眾風格與酸儒風格的區別嗎？&rdo;李洬的抗打擊能力顯然強過少尊，哪怕聽完這種無厘頭的命令也能保持鎮定。

秦珣一頭黑線，&ldo;看不出來了，你居然閒到還有工夫研究話本？&rdo;

李洬笑眯眯打哈哈。只在秦珣臨走前忍不住抓住他，誠懇地請求，&ldo;少尊，今日樓上那位，是否是太華仙宗的……&rdo;他指了指天上的北斗七星。

&ldo;不是。&rdo;秦珣一點一點把他的手從袖子上撕了下來，極其堅定地搖頭，&ldo;我沒那個膽子和正道修士同坐一桌。&rdo;

&ldo;其實我早上就想說了，&rdo;李洬沉默了一會，伸手扒開他的外衣袖口，指了指裡面鮮亮的顏色，沉痛道：&ldo;少尊，你忘記換衣服了。&rdo;

純白底色，金線勾勒，領口一枚劍形標誌。

‐‐太華仙宗的親傳弟子服飾。

&ldo;不用管他。&rdo;

比起心驚膽戰的徒兒，殷琅看上去壓根兒沒當回事，&ldo;聰明人都喜歡多想，以李洬的心眼，不可能相信此等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