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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跟在他身後且驚且惶，還未等安適有什麼反應，他已經衝上去跪在安適床邊告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大將軍堅持要見您。”

床帳裡傳出安適長長的哈欠聲，沒一會見得床帳內人影動了一會，安適掀開床帳坐了起來。

他連發都未束，一頭墨披散而下，穿得也甚清涼，一件外衣垮垮地披在身上，勉強能夠蔽體罷了。

“啊……”他又打個哈欠，斜眼去看方大哥，“什麼事，若辰？”

方大哥壓著脾氣回話，“聽說皇上明日要出城狩獵。”

“恩，沒錯。”安適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答，“兩位美人嫌這裡太悶了，想出去散散心。朕也覺得朕在這個小院落呆得太久，該出去溜溜馬了。”

方大哥深吸口氣，繼續道，“微臣明日還要出戰，不知狩獵可否推遲？”

“什麼時候不能打仗？”安適有些不滿地瞪了方大哥一眼，“實在不行明天叫個人替你出戰。”

“皇上……”

“無需多言。”安適一口截斷方大哥的話，“你若是抽不開身，朕自尋段將軍做陪，難不成非你不可？”

方大哥不說話了。

自從段亦獻了美人當上將軍之後，城裡的勢力明顯的分成了兩股。方大哥還在主事，但皇帝吩咐下來的差事多交給了段亦來辦，於是段亦幾乎快要成為皇帝的代表，手中權勢與方大哥不相上下。

現在安適說得明白，如果他不肯隨駕，自有段亦伴駕而行。也就是說，狩獵一事已無更改的可能，而方大哥如果還有繼續勸諫的話，甚至明天隨駕的人選都由不得他定。

“皇上……”沉默中，只聽一個女聲用彆扭的腔調叫著安適，同時一隻手從床帳裡伸出來，環住了安適的腰。

安適臉上立刻轉怒為喜，握住那隻赤果的手，他的語調都變得溫柔，“醒了，美人？”

床帳裡傳出咯咯的笑聲，那女人幾乎貼在安適身上，順著他的脖子一點點地吻著。

不要臉！我在心裡憤憤地罵。

安適眸光一掃，不知怎麼地落到了我的身上，一雙鳳眸裡盡是笑意，“柳兒明日也一起隨駕吧，赤焰該悶壞了。”

“是，皇上。”我回瞪他，答。

“退下。”安適轉身，順手扯下床帳，同那美人一同落進床裡去了。

我轉身就走。

“小柳！小柳！”

方大哥將我扯住。

我抬頭看我，“幹什麼？”

方大哥無奈地看著我，“走這麼急做什麼，叫你都不應。”

“沒事。”我有些煩躁，“就是想快點回去，我有點累了。”

“先去看看赤焰和無影吧，今天有得忙。”方大哥也不給我反對的機會，拉過我便往馬廄走。

無影和赤焰一直被關在行宮的馬廄裡，有專人照顧飲食。

看見我時赤焰很是興奮，踏了踏蹄子在狹窄的馬廄裡轉了一圈。

我想安適說得對，赤焰真該悶壞了。快兩個月的時間都被關在這裡。

方大哥先問了問兩匹馬最近飲食情況，又鑽進馬廄試了試它們的體溫，仔細檢視有沒有外傷，檢查馬掌是否鬆動，認真細緻。

“方大哥你這麼小心，像要送它們上戰場似的。”我看方大哥表情嚴肅，忍不住調笑道。

“可不是上戰場。”方大哥正色回我，“明日狩獵，你記得緊跟著我。萬一有危險，你便騎著赤焰先跑。赤焰速度極快，尋常馬匹追不上。”

我摸著赤焰柔順的毛髮不以為然，“哪有這麼嚴重，方大哥你太小心了。”

“皇上出行，本就不是小事，何況又是戰亂之地。那兩個女人根本就是叫皇上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