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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需要去開, 根本也沒有關緊,裡面椅子是歪倒的,很多她不要了的東西都散落著,一片灰燼似的狼藉。
薄時予走到她床邊坐下,看到她枕頭旁有個包裝精緻的袋子被隨便扔了,他僵硬的手指勉強撿起來開啟封口,裡面的白色男款襯衫露出來的時候, 他眼底充上一層更撕心的紅。
襯衫吊牌沒有摘,只是小心翼翼把價簽的位置撕掉了, 領口還夾著她親手寫的一張小卡片。
「哥哥, 雖然是我的生日,但我有禮物給你,因為我是為了你才存在的。」
「我沒用你的錢, 都是我自己攢的,雖然買不起你常穿的那些,但這件也偷偷選了好久。」
「你如果願意穿上它給我看,我就額外加贈一個吻。」
落款是「你的苗苗」。
薄時予抓著襯衫,不堪痛苦地彎了一下背,空氣裡鋒利的針吸入肺腑,疼得許久不能正常呼吸。
他的苗苗已經沒有了。
會纏著他擁抱接吻,小動物一樣軟綿綿擠在他懷裡作亂,貼靠著他,焐熱雙手揉著他千瘡百孔的傷腿,會從背後摟住他的人,被他親手扼殺了。
薄時予口袋裡有煙,他連續做過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手也沒有抖過,現在顫得連小小一個煙盒都拿不穩,兩三次掉到地上,又撿起來點燃。
菸草在房間裡燃燒,床上原本還殘留的少女暖香被沖淡,他倉惶去摁滅火光,手指被燙到灼紅也像沒有痛感一樣。
薄時予脫下身上的衣服,背後視窗透進的冰冷月光照上脊背,蒼白修長,骨節嶙嶙。
他穿上沈禾檸給他的襯衫,沒有任何餘力還能去把紐扣繫好,就這樣衣襟散亂地側躺在她睡過的位置,閉上眼,緩緩蜷起殘破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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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檸抱著被子蜷縮在宿舍的小床上,眼睛腫得有些看不清東西,無意識地團著,不斷把自己纏得更緊。
她橫衝直闖從城南公館出來,上了謝玄州的車,他在車上對她表白,斬釘截鐵告訴她,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痴心妄想,薄時予本來就不可能喜歡她,無論她做出多少努力,都沒有希望,趁早放棄。
謝玄州說:「檸檸,我才是真正跟你年齡相仿,沒有鴻溝,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哥,你以後只叫我哥哥就夠了,薄時予那種薄情寡義的你該忘就忘。」
她沒理他,什麼都不聽,接著在謝玄州提出要把她帶到他某所給她準備的房子時,撐起力氣打了他一巴掌,在行駛的路上不管不顧就要開門。
反正她一無所有了。
她本來也沒有家,沒有一心一意愛她的人,如果不是從小就有了哥哥,她就是一隻到處遭人嫌的流浪貓,應該睡屋簷撿垃圾,偶爾遠遠看一看櫥窗裡明亮的燈光,其餘時間都蜷在街角被人丟棄的髒汙玩偶上。
那個人抓起她後頸,把她抱進懷裡,又把她驅逐出家門。
可就算是這樣,就算被他三言兩語挖掉了心,砍下爪子,她朝他那麼泣了血似的叫,她還在愛他。
謝玄州臉色難看地把她送到學校,她跌跌絆絆回了以前的四人宿舍,自從她搬走以後,宿舍裡一直沒安排別人,給她留著。
她害怕做回流浪貓,想要一點熱鬧的聲音,不然她不知道這個夜裡怎麼過。
宿舍三個女孩沒想到她回來,剛見面還驚喜地迎上來。
但她關上門,直接貼著門板滑到了地上,抱著膝蓋怔愣許久之後,才爬上自己的小床,裹緊被子,縮起來悶聲哭,哭到沒有眼淚了,就生理性地顫著肩膀,頭髮露在被子外面,無助地跟著她整個人輕輕抽動。
夜很深了,三個舍友仍然沒睡,義憤填膺地大罵,引得其他房間來砰砰敲門。
「什麼金貴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