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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省帶她去裡屋，然後把放在案上的刀架指給她看。那把刀的刀鞘應該是後來配的，因為和刀柄的年歲看著並不相當。沉姬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看到刀柄上的銘文之後才想起來，這把刀她曾經見過——在大佛爺的身上。這把刀按理說應該是大佛爺的，要麼陪葬，要麼給張起靈，但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裡。吳三省說這其實也是他收來的，因為太重了，而且也沒什麼觀賞價值，所以被他低價收來了。

觀賞價值？沉姬微笑。這把刀可不是拿來看的。她摸了摸刀鞘，她對木頭的瞭解不多，但看色澤和紋理應該檀木類。吳三省說是黑檀，他自己請了個老藝人做的。黑檀價格不低，這麼一把刀鞘估計就得上萬。但沉姬想了想裡面的刀，覺得這價格很不錯了。她猜這刀也不是自己能輕鬆拿起來的，就乾脆不費那個勁兒，揚聲叫道：“小官人。”

張起靈聽見沉姬叫他，就從一個元青花雙耳細頸瓶前走開，進了裡屋就看到沉姬側身看著她，手搭在一把刀身上，衝他笑：“眼熟嗎？”

他走過去把那把刀拿起來。自然是眼熟的。刀鞘是新的，沒以前那個好，但也算是好刀鞘了。他把刀抽出來，確認過的確是大佛爺那把黑金刀之後，看也不看吳三省，直接說：“出價。”

嘿嘿。沉姬笑著對吳三省攤手。這可不是我搶你大侄子的東西啊。

吳三省一臉大侄子這不怪我你去找你沉姨吧的表情，沉痛地擺擺手，叫沉姬過去刷卡付賬，她點點頭跟過去結了賬，回頭便看到張起靈把黑金古刀包好背在背上。她想了想，心說還好過年人不多公交車也不查，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回去，是不是該去買輛車啊，也方便一點。吳三省則是一臉糾結的劃掉一筆，然後招呼著其餘陸陸續續來的人去庫裡挑東西。沉姬想大概是覺得沒給吳邪留東西過意不去，但張起靈出的價格實在是太理想吧。

她上前拉了拉張起靈的胳膊，說：“我還得再看看呢，要不你先回去吧？別回頭小邪來了跟你打起來。”

張起靈看著沉姬，半晌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帶好東西就走了。沉姬則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張起靈那一副“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是我就不揭穿你了”的眼神實在是讓她如芒在背啊。她看著張起靈離開，然後坐到一邊的雕花紅木扶手椅上端起茶碗來暖手，對吳三省說：“老三，你想拿這把刀幹什麼？”

吳三省沒有回答，而是走到窗戶邊向下看。張起靈正揹著刀往車站走，剛好和吳邪擦肩而過。他開口罵吳邪來得晚，沉姬在這都聽得到吳邪在下面罵孃的聲音。

來的真是巧。沉姬嘆了口氣，這麼一來她也別想問了。小邪和吳三省畢竟是一家人，是吳老太的血親，而她對於吳家其實一直都挺有好感，就算因為有一段時間吳三省的關係躲得緊，但就算是看在吳老太的份上，她也不會做出對吳家不利，或者是打探吳家訊息的事情。像是今天這把刀的突然出現，沉姬即便是知道這刀出現的必有蹊蹺，但也不會在記憶還不全的張起靈面前提起，因為如果提了，即便張起靈不當時下手，日後肯定也會把吳三省列在必須探查的列表裡的。她這個人比較慫，一方面絕對站在張起靈這一邊，一方面又想不損害到自己吳老太家的利益。因此她只是支開了張起靈，然後開誠佈公的問吳三省一句。至於吳三省會不會回答，說得真還是假，她都不會去追究。

只不過任何對張起靈不利的事情，她都會極力阻攔。她不是善男信女，手段也罷耐心也罷時間也罷，都多的是。

她站起來穿上大衣，將長髮理好，輕聲說：“那把刀究竟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也不問了。但如果可以，不要牽扯到張起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