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卯生離家兩天,其實也擔心趙蘭的。她順從地給母親打了電話,好在那頭趙蘭情緒已經平復,只是像感冒了般帶著鼻音囑咐,「問問你師傅的藥帶齊了沒?還有她不能吃太甜的太辣的,你路上留心著點……」卯生聽到後面撓頭,「媽,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去囑咐吧。」
趙蘭啞住,倉皇又說了句「注意安全」就掛上電話。卯生還有的忙,她還要和印秀說一聲,撥打酒樓幾次都佔線,她略顯著急地盯著電話,師傅問,「俞任?」
「啊——」卯生笑,「不,是印姐,我一個朋友,我昨天住她那兒的。」
師傅瞭然,「那是不一般的朋友呢。」
薄臉皮的卯生臉頰紅粉一片,「就是……她原先是二十三中的,住在那兒,我們就是……」她一時無法順暢地用語言解釋自己和印秀的關係,有些話根本無法啟齒,「我……她……她幫我很多,給我帶好吃的,哦師傅,她可能幹了。」
師傅點頭閉目,「嗯,能讓卯生喜歡的都很能幹。」果然卯生噎住,靜了會兒,王梨偷睜一隻眼,看見卯生還在對著電話按鍵,「嘟嘟」兩聲後,卯生搶先,「我找印秀。」
她在等待時有些急,眼睛空洞地看著候車廳四周,在聽到印秀氣喘吁吁的聲音時卯生的笑意就從唇角溢開,「印姐,你幹什麼呢氣喘吁吁的。」
印秀說店裡新來了麵粉,老闆娘讓她去卸貨。這也不僅僅是卸貨,還是洩憤。培養個成熟會來事的服務員不容易,聽了印秀辭職的原因後,老闆娘張姐知道自己一番苦心打了水漂,她酸酸地說,「我這兒廟是小,可小印,做事做人得踏實。錢不是那麼好賺的。」
印秀謝了她,還答應幫張姐帶幾個新人,除此以外,還經常搬貨運菜,越發忙得腳不沾地。張姐心裡有怨言,但看到印秀還是這麼兢兢業業不叫苦不埋怨,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拍著身上沾到的麵粉,印秀點頭,「哦?那敢情好,你可以聽不同的戲。上海的《梅龍鎮》、《梁祝》都說不錯呢。」
卯生開心地交織起兩條長腿,「你竟然知道這些?」
印秀只是笑,「好好玩吧,什麼時候能聽咱們白卯生在臺上唱我再去捧場。」她又和卯生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人卻站在前臺盯著電話機有些悵然。她還以為卯生能待好幾天呢,就又走了。
被師傅拍了腿指出坐姿後,卯生規規矩矩端正起身體,臉上的笑容還沒淡下。她看著車站熙熙攘攘的人,心裡好像破土了一株有力的小苗,「師傅,我什麼時候才能登臺?我隨你上臺好不好?哪怕演小書童。」
師傅又閉眼搖頭,「你呀,聽省戲校的老師說不是梅花獎文華獎的老師教不了你呢。」
「那是他們讓我改唱腔,我不服氣。」卯生戴上衛衣帽子也學師傅老僧入定,她只定了幾秒就睜開眼,果然見師傅看著自己盈盈而笑,「師傅,我好像開心點了。」
「哦,因為白吃白喝還能出去聽戲?」
「對!因為以後還是能唱戲,不就是不習慣省戲校嗎?還有,印姐說來捧場,俞任以後肯定也會。師傅,我一想起她們,我就開心。」
王梨則看著卯生,「卯生,師傅不知道你遇上的所有事,但是師傅瞭解你,「你打心裡愛唱戲,又是個光明的孩子,想想疼愛你的人有多少?想想你最想做的事兒還有哪些?一時做不成,咱們就耐心撤步,回頭望望,朝前探探,真走不動了就停下來歇歇。世道不薄赤忱人。」
「可我媽媽……師傅……」卯生想說媽媽薄了師傅。
這時廣播催促檢票了,王梨站起來看著前方,「她沒薄我什麼。她性子急,所以耐不住事,所以丟了一條腿。她慢不下來緩不住,咱們就幫她慢慢調整。可你媽她呀,又膽子小,阿蘭這輩子幹得最大膽的事就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