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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澆在兩人的身上,打濕了他們的衣服。
陸水被雨淋得睜不開眼,渾身只剩下了低低的抽泣聲。
「走,回家。」
閻行握緊陸水的手,帶他從傾盆大雨裡逃離。
今天閻行沒開他那輛騷包的車,陸水懵懂地跟著閻行後面。
他們穿過燈火通明的街道,路過溫馨暖人的麵包房,陸水的眼神在展示櫃的蛋糕上一閃而過。
奔跑的腳步沒有停息。
閻行帶著他回到房東那個溫暖的房子裡。
暖氣開啟,房間裡兩隻貓互相依偎著。
陸水愣愣地坐在沙發上,頭髮上、衣服裡的水都不停地滴落著。
閻行嘆了一口氣,從衛生間裡拿出浴巾,放在陸水的頭上。
陸水這才有空看他一眼。
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失去了神采。
閻行蹲下,大拇指細細地撫摸著陸水眼下的紅潤。
「如果你願意說,你再說。」
琥珀色的眼眸逐漸暗淡,陸水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說的。
世人只會覺得是他小題大做。
離職、被辭退、千千萬萬的人都在經歷著,他有什麼好矯情。
但閻行不是隨波逐流的世人。
既然陸水不想說,他就不會去執意探尋。
他一點點地幫陸水擦乾臉上的水,又給陸水拿了一套可以換的衣服。
陸水搖搖頭,婉拒了閻行的好意。
他本可以馬上回家換衣服,抱著大橘睡到天昏地老。
但陸水不想。
他渴求有人能夠與他共度這段無聲的痛苦,緊緊擁抱他顫抖的身體。
陸水翕動嘴唇,他盯著閻行,輕輕閉上嘴。
「對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閻行笑著去廚房,拎出一個四四方方盒子。
盒子裡放著一個,純白色的蛋糕。
陸水瞪大了眼睛,抿住了唇。
「你的生日是今天吧?」閻行把茶几推到陸水面前,邊拆蛋糕邊開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身份證上的日期就是今天。」
「我,」陸水盯著蛋糕,幽幽嘆氣,「我從來不過生日。」
他的每一個生日,都是在被打和痛哭中度過了。
而自從他跟母親出櫃,就再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了。
閻行動作迅速地把蠟燭插在蛋糕上,八根,象徵著陸水的二十八歲生日。
即將奔三,陸水只覺得自己過得可笑至極。
他心裡鬱悶,就發狠說:「我不吃蛋糕。」
閻行可不管他,直接關了燈,點上蠟燭,讓陸水看著微弱的火光。
這些跳躍的小火苗就彷彿水裡的錦鯉,在崩裂的蠟芯中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
「滋、滋。」
火苗的聲音噼裡啪啦地響徹在耳邊。
外頭的雨聲好像消失了一般。
陸水煩躁的內心頓時被這八根蠟燭平息。
他在閻行期待的眼神中,閉上了眼睛。
人們說,過生日的時候要許三個願望。
他不貪心,只要一個願望就好了。
陸水睜開眼,就對上閻行那張放大的臉。
對方笑了笑,手起刀落,割下一塊蛋糕。
陸水擺了擺手,他是真吃不下,剛剛他還難受地食不下咽,現在怎麼能吃得下呢?
「你不吃,我可就吃了。」
閻行毫不客氣地把蛋糕送入口中,他的動作有些著急,嘴邊也滿是奶油。
陸水彎身抽了一張紙巾,想讓閻行擦嘴——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