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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一簇的往上冒啊，止都止不住。這會兒開了口就說出了一些傷害她的話，冷嘲熱諷的語氣說出口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散散步。”他使勁的拽著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幾乎是拖著她在走。

他就帶著她將周圍繞了三圈，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錦城。”陳曦的手還被他握著，他的手很大，有些粗糙，但是很暖和。她低著聲兒喚他一聲，停住腳步抬起頭來看他“你喜歡我嗎？”

她並沒有錯過他臉上錯愕的表情，又像是被自己的無知笑到了，陳曦你還是這麼傻，他都有安米了，怎麼會喜歡你？

他沒有說話，其實是在斟酌著要怎麼開口，他沒有喜歡過人的經歷，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對她的感覺算不算得上是喜歡。他在等，等這種感覺更加確定和更加強烈的時候再告訴她。

“走吧。”她搖搖他的手，並不打算等他的回答。他們就這麼手牽著手又走了幾圈，還是不說話，氣氛並不顯得尷尬。

其實很多的時候他們的相處他都顯得很沉默，一直都是陳曦拉著他說話，偶爾開口也都是打擊和嘲笑她，永遠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感覺。

只是現在，她沒有心情再和他玩笑，她滿腹的心思都用在安慰自己上面了。

最後他將她送到門口，又幫她攏了攏衣服，像對待妹妹一樣。

至始至終，他沒有說一句話。

然後陳曦就看著他離開，看著路燈將他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錦城。”她在背後喚他的名字，聲音淺淺的跟以往一樣，他回過頭去看她，似乎又覺得哪裡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他隱約的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心底而過，卻又說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是不是覺得被我喜歡上是一件很倒黴的事情？”她問，聲音有些幾乎絕望的執拗。

他並沒有回答，她就盯著他看。她站在公寓門口，路旁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整個人又顯得有些柔和。她看了會兒他，復又低下頭。手指不自覺的卷著衣襬，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一定是這樣的，畢竟我那麼煩你，又那麼笨。”她似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很低，可是說出來的話說不出來的委屈。

但是他沒有聽到，只是站在路燈下看著她，也不說話。末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只是不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有沒有強烈到一定的地步，“不要多想。”他說，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冷靜。

她就站在那兒，不說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明明兩個人靠的那麼近，可是她卻覺得離了那麼遠，心的距離。她追著他走了十七年，可是卻從來沒有走進去過。她始終看著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心裡一揪一揪的疼，說不出的難過。

他又看了她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最後走進安撫性的拍拍她的頭，輕輕的抱她一下，然後再次轉身走了。

陳曦就站在那裡，低著頭，這一次沒敢看他的背影。

等到再抬頭的時候，蓄了滿眼的淚水一下子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她很豪氣的用袖子去擦，一揮袖子，挨著眼角更是澀澀的疼，眼淚止都止不住。

“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她說，“不過早就知道結局了啊，你在難過什麼呢？”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低的，因哭泣還微微的發著顫兒。

她抬起頭的時候他正走到一棵大樹底下，斑駁的樹影投在他的身上，有一個又一個的小圓孔，然後不見了。她就這麼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遠，他沒有回過頭，也不會知道她此時多麼悲傷和絕望，再拐個彎，再也不見了。

離別應該很難過吧？

可是又有什麼可難過的呢？還是會再見到的，或許明天，或許後天，又或許今後的很多次還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