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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眯起眼，視野清晰的同時，在那塊區域再次看到昨天剛見過的桑延。

還有種出了幻覺的感覺。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男人表情漠然，虛靠著涼亭，穿著件軍綠色的擋風外套，顯得肩寬腿長。他用紙巾擦著手，看著像是剛從廁所裡出來。

身子稍稍弓著，跟坐在旁邊長凳上的中年女人說話。

女人抬頭瞥他：「好了？」

桑延：「嗯。」

女人站起來：「那你在這等只只吧，她還在那排隊。我要先去找你爸了。」

「……」桑延動作一停，緩緩抬起眼皮，「上個廁所也要人等？」

「這不是人多嗎？」女人說，「而且我跟你爸過二人世界，你跟著幹什麼？」

「所以你叫我來幹什麼？」桑延氣笑了，「給你帶孩子？」

女人拍了拍他的手臂，似是有些欣慰：「你要早有這覺悟，你媽我也不用總像現在這樣絞盡腦汁掰扯理由了。」

桑延：「……」

臨走之前，女人又說了一句：「對了，你順便跟你妹談談心，我看她最近壓力好像很大，這段時間都瘦一圈了。」

桑延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道：「我跟她談心？」

女人：「嗯，怎麼了？」

「我跟她不光年齡有代溝，」桑延從口袋拿出手機，語氣閒閒地，「——性別也有。所以這事兒還是交給您吧。」

沉默三秒。

女人只說了十個字：「我現在喊不動你了是吧？」

「……」

等女人走後，溫以凡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聽他們說話。隊伍在此刻前挪，她收回注意力，順勢往前走了幾步。

這個位置也看不到後頭的桑延了。

過了大約一分鐘。

鍾思喬給她發了三條訊息。

鍾思喬：【[/圖片]】

鍾思喬：【我驚了。】

鍾思喬：【我之前客套給他群發的祝福訊息，他從來沒回過，我還以為他不用這微信了。】

溫以凡點開圖片來看。

是鍾思喬跟桑延的聊天記錄。

桑延發來一條訊息。

看上去像是群發的，只有四個字：【新年快樂。】

見狀，溫以凡下意識退出聊天窗，掃了眼未讀訊息。

沒有看到桑延。

但她通訊裡桑延的頭像跟截圖裡是一樣的。

所以應該沒加錯。

那她怎麼沒收到群發訊息……

他總不會那麼小心眼，故意不發給她吧。

還是說不是群發的？

但沒多久前，他還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他母親教訓，也沒見他有這麼多閒工夫一條一條給人發祝福簡訊。

想了好片刻。

溫以凡覺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如之前所想的那般。

他已經把她刪了。

這麼一想，她順勢聯想到自己通訊錄裡那些雜七雜八的人，乾脆也編輯了一條群發訊息，藉此把那些已經把她拉黑的人清掉。

發出去沒多久，立刻有十幾條回應。

溫以凡從下至上，一一點開，偶爾回復幾句。

點到最上邊一條的時候，溫以凡愣了下。

因為她驚悚地發現。

回訊息的人是她心血來潮想群發的導火索，是她剛剛誤以為早已把她刪除的人，此時還站在她幾米遠處的位置。

他只發了一個符號。

桑延：【？】

「……」

第6章

溫以凡的眉心一跳，內心莫名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