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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眉穿著太醫院時的朝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對上邊的一切都佯作不見。他見乾萬帝走過來,便低聲問:“陛下所說送來就診的小貴人,就是這個小公子了?”
乾萬帝冷笑說:“這人牙尖嘴利逞強鬥狠,一不留神就傷人,太醫可要小心應付他。”
老君眉看那小公子不過弱冠年紀,裹在雪裘裡只露出半張臉,一雙眼睛利得讓人心寒,卻是眉目如畫冷俊無雙。他畢竟在宮裡久了,什麼樣的淫諱荒唐的事都見過了,知道皇帝身邊有些美貌少年也不以為怪,於是一眼過去心裡就有了底,忙道:“老臣不敢,不敢。”
他上前去伸手給上官明德把脈,那小公子脾氣卻忒大,把手一縮,頭一偏,一聲不吭。老君眉只道是這孩子受偏寵,所以被哪宮的娘娘主子教訓捱打受了氣,雖然心裡不以為然,臉上卻沒動聲色,恭恭敬敬的道:“這位小貴人,煩請伸手來,讓老臣給你把脈看診吧。”
明德默不作聲,只當作沒聽見一般。老君眉涵養好,又道:“您不伸手,老臣怎麼給你診斷開藥呢?”
乾萬帝大步走過來,一手抓住明德的肩膀,一手一把就攥著他手腕強行扯過來。這幾下動作太大力,明德一腳往乾萬帝身上一踹,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咬牙硬捱了一腳:“……喲!反了你!”
老君眉慌忙退去半步,道一聲得罪,便隔著黃綾按住明德的手腕。這一探下去就發現他氣血虛弱、脈象紊亂,胸中氣海沸騰,一定是重傷在身。老君眉皺眉把了一會兒脈,輕輕的把明德的手腕放下,跪地問:“得罪了,公子解衣讓老臣看看傷勢罷。”
明德冷笑說:“大人這話說的,叫我怎麼敢?如今天下太平宮裡安好,您偏說我有傷,那你說我這傷是從哪裡受的?難道是我打架鬥毆、滋事傷人了不成!”
老君眉聽得雲裡霧裡,倒是乾萬帝,原本聽老君眉說要檢視傷勢,心裡就有點膈應得慌。潛意識裡他還是覺得上官明德是他的人,他的人長得漂亮讓人看了羨慕,那是他的面子;但是如果光看臉不算還要看身體,那就讓他難以忍受了。
乾萬帝咳了一聲,說:“這個……”
話音未落被老君眉疾言厲色的打斷了:“公子這是什麼話!行醫者父母心也,既然您上門求醫,便是老臣的病人;就算是打架鬥毆、滋事傷人,那也是官府的事,和老臣無關。老臣所想的,就是希望把公子的傷病治好,其他的又和我什麼關係?公子拿打架鬥毆這樣的話來壓我,實在是大大的汙衊了行醫者的用心!”
“……”明德啞口無言,盯著老君眉看了半晌,才慢慢的解開衣襟,“……大、大人恕罪。”
老君眉原本以為那傷不過是被打了板子或捱了鞭子一類宮中慣有懲罰人的傷勢,誰知明德衣服脫落下來,只見他心口上方一道尺長的刀痕,只胡亂裹了一下,血跡一直洇透了繃帶;此外肺部略微青黑,是被內力震傷後強行運功壓制的表現。
這一看過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手過招留下的傷,再一探這小公子的脈,雖然脈象澀弱,但是隱約有真氣流動,還有一股內力支撐在心口。
老君眉暗暗驚愕,難道眼前這體弱單薄、容色過人的小公子哥兒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知道武功達到一定境界之後,就算表面上看去幹瘦無比、弱不禁風的人也有可能身懷絕技,但是萬萬想不到這個類似於皇帝禁臠一樣的小哥兒也是這種人。
乾萬帝面色一沉,淡淡的問:“御醫大人光看不治了嗎?”
老君眉恍然一驚,連忙拜倒:“陛下恕罪。外傷好治,內傷難養;老臣探過脈象,這位公子內心氣血鬱結,抑鬱不得伸展,要化開內傷,估計是要吃些苦頭了。”
乾萬帝淡淡地說:“……有什麼關係。只要治好了就行,吃點苦頭對他來說沒什